“是你么?”他的声音在耳边,呓语一般。
曲星稀笑笑,叹了一口气,“是我啊,冰块儿,我还活着,你也活着,大家一定都还活着……”
白江秋全身抖得更厉害,更加用力抱着他,只是喃喃道:“曲星稀……你还活着……”
曲星稀觉得身上的伤口被他勒得痛不欲生,却又不忍心打断他的激动,只能咬牙忍着。
许是情绪太过强烈,白江秋忽然闷声咳嗽起来。他立即松开手,捂住嘴身子后退,坐回到他的蒲团上。
曲星稀看到,他的手指中间有血水喷出来。
立即想起了他的处境,心再次疼痛起来。曲星稀咬牙爬起来,习惯性地想要像以前一样点他身上的xue位,为他控制病情,却又立即停下。
那套金针渡xue的方法,是当初那个“白江晓”教给她的……
还有那两种控制症状的药,也是她研制的,她给的……
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看似控制病情,其实却是在维持他体内的毒?
曲星稀手指缩起来,又坐回原地,叹了一口气。
白江秋抑制住咳嗽,全身忽然僵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满手的血,“你受伤了。”
曲星稀看了一眼,咧了咧嘴。他方才抱她,不仅是手上,连袖子上脸上身上都沾了斑驳的血污。
可想而知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惨。
“我……”他看着她嗫嚅道,“我看看,可以么?”
曲星稀后背正在撕裂一般的痛,最痛的地方正好就是上次被黑寡妇伤到的肩胛处。
她看看白江秋,感觉脸上发热。故意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道:“看就看吧,还是上次的地方,反正你也看过了。”
她说着,用力挪着背过身去。
听到白江秋起身在她身后摆弄瓶瓶罐罐的声音,还有倒水的声音。有伤药,还有淡水,看起来这个地方一定是耀月门一早就安置好的。
身上shi淋淋的衣服被褪下一点,曲星稀感觉后背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还在往衣服里流。
白江秋顿了顿,“疼,你忍着些。”
曲星稀点点头,闭眼咬住牙。
白江秋在为她清洗伤口,然后敷上伤药。他的动作很轻柔,除了伤药的刺激,基本没有多余的疼痛。上好药,白江秋递过来一套素色单衣。
“要不然,你先穿这个……我……我不看你。”
身上这套析着盐的shi衣服确实很难受,曲星稀接过衣服,回头看去,只见白江秋已经离开原地,一瘸一拐走到了山洞一角,面对墙站着。
既然如此,先换了再说吧。曲星稀背过身,脱下身上惨不忍睹的脏衣服,自己包扎好伤口,又换上这套素色单衣。
这套衣服一看就是白江秋的,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大,松松垮垮,袖子裤腿都长出很多,曲星稀只好将袖子裤腿卷起来,腰间用腰带扎紧。
她一面穿,一面打量这山洞。这洞口不大,里面的空间却不小,不过这地方没有什么生活用品,就像个供人闭关练功的所在。
收拾停当,她的力气也用尽了,跌坐在蒲团上,回头看去,只见白江秋依旧面壁站在墙角。
“好了。”曲星稀道,“我想喝水。”
白江秋顿了顿,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便拖着一条腿去拿旁边的水壶。
曲星稀锁眉道:“你的腿怎么了?”
白江秋闷声道:“没什么,经脉有些损伤,很快会好。”
他拿着水壶费力走回来,在她身边坐下,将水壶递过来。
曲星稀伸手接过水壶,却觑着他的脸道:“怎么啦?哭了?”
白江秋侧过脸,“没有。”他又想挣扎着起来,“你饿不饿,我去拿吃的。”
曲星稀一把拽住他,忍着疼挤出一个笑容,“先别着急跑,坐下。”
她说着,压下心中的伤感,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拍拍他的手腕道:“冰块儿,你听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还没到最后。绝望还远远没有必要,明白?”
白江秋回眸看看她,又垂下眼睫,“我……以为你死了……”
曲星稀顿住,装出的一脸坦然瞬时崩塌,手也僵在了他的手腕上。
“本应是我去死,”他又抬起眼,睫毛上已沾了一层泪珠,烟灰色的眼眸下水光荡漾,“江海诀是我的命数,我生而为此,死而为此。而你,你本应过得无忧无虑,自在逍遥。”
他叹了一口气,抬手抹了一下眼角,“怪我,怪我扰了你的自在。”
曲星稀听了,僵在他手腕上的手忽然握紧,一拳打在他手臂上。
“白江秋!你有病吧!又在说什么屁话!”她扯到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照你说的,我跟这所有事无关,是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是么?好,你忘了我师父是谁了?你忘了我爹娘是怎么死的?我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身上背负的事不比你少!”
白江秋被她打得身子一歪,忙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