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倒后,季情恬没有了任何意识和反应。所以当她睁开眼时,看着四周白茫茫的墙壁,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躺到医院里来的。
她觉得手有些麻,轻微动了一下后,一阵刺痛感立马传来。她撇过头,才看到一条又长又细的软管。
季情恬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输过ye了,从记事起后她的身体就一直很好。
这次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自己病的还不算轻。季情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到输ye室外传来一阵高低起伏的说话声。
由于门关着,所以她看不到在说话的人是谁。照她目前这个状态,她也关心不了这种事。
你这男朋友怎么当的?你女朋友每天咳的这么严重,你都不知道?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医生,手里拿着几张化验单,对着贺舟一顿痛批。
你们这些小年轻,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觉得自己还年轻,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极为罕见的,贺舟没有动怒,更没有发火,那么高的个头,傻站在那,像做错事的小孩子,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被训着。
刚才送季情恬来医院的时候,他整个人吓得魂都没了。
当季情恬倒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层层密汗洇shi了他的手心。当他怎么晃怎么叫季情恬的名字,她都没反应时,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旁边路过的几个年轻小护士,手拿着病例板,遮住了自己小半张脸,嘴巴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医生她她怎么样了?贺舟尽量压制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率,后怕的问。
李主任,402床的那个病人说自己有些不舒服,要你过去看一下。
不知是哪个护士急匆匆的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低着头看化验单的女医生才抬起头。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我实话跟你说,她这个咳嗽是炎症引起的肺部轻度感染。她之前应该烧了很多天,并且很严重。也好在她年轻,抵抗力也强一些。
不过拖了这么久,没造成肺部不可逆的损伤也算是幸运的。先住院三天,我给她开的药要连续吊上三天。
目前是要把她体内的炎症先消除,而且她现在还有些烧,你必须陪护。
李主任在那些化验单上刷刷刷的写了几行字,随后才把那几张化验单塞到贺舟的手里。
今天先这样,挂完水后让她保持一个好的休息状态。我写的这几项抽血检查,明天一早带她空腹去做一下。
那医医生她她什么时候能醒?
李主任望了眼输ye室,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你现在进去看看,大概已经醒了。
一句谢谢医生还没有说出口,李主任便脚步匆忙的离开了。
贺舟捏着化验单,不敢惹出太大的动静,轻轻的推开了输ye室的门。
他低着头,正在看那些化验单的数值。还未走到季情恬的床边,季情恬的声音便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贺舟,我这是怎么了?是什么很严重的毛病吗?
贺舟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她的床头,褪下一脸忧虑,口吻轻松地看着她说道。
不是,你别怕,也别多想。医生说挂几天水就会好的。
他转过身拖了一把小椅子,坐下后守在季情恬的床边。
你扶我一下,我想坐起来,这一直躺着,我这后脑勺都发昏了。
贺舟照做,扶着她的背,缓缓的发力,将她倚了起来。随后又去另一张床上拿了两个枕头过来,垫到了季情恬背后。
贺舟,我口好渴我要喝水。
贺舟二话不说的给她倒了杯热水,端着喂给她喝。
贺舟这水是不是滴的太快了,我手背好痛你调慢一点。
季情恬蹙了蹙眉,看着手背上那根插进血管里的针,或许是心理作用作祟,她觉得更痛了。
贺舟滚动了一下调节快慢的小齿轮,眼见药水滴的慢了些,才松开了调节泵。好些了吗?
静待了一会儿后,季情恬才觉得没有那么痛了。
嗯好像好些了。贺舟,我胃口有些不舒服,我想吃水果。
想吃什么水果?我去买。
季情恬瞥了眼窗外漆黑的天色,这个时间应该很难买到什么水果了。
可她还是扭过头,轻声跟贺舟说想吃橘子,甜甜的那种。
贺舟走后,季情恬便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医院里都一样,消毒水的味道,很刺鼻。
其实她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垮掉,那些有意义的事情,她连一件都还没有完成。
可她真的特别讨厌医院,待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让她汗毛倒立。
这里的每一扇窗,每一扇门,似乎都在提醒着她,nainai是怎样在医院这个地方一点点消瘦,一点点失去生的迹象。
最终,在这个冰冷的地方,被命运的死神毫不留情的带走。
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