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折磨更是惨无人道,贺舟像是一头失了控的野兽一般,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无情撕扯。
原本就有些隐隐作痛的小腹,现在更是火烧火燎一样。
时间像是漫长到被冻结,rou体的疼痛已经变得虚无缥缈。
慢慢的,她已经看不清贺舟的脸了。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她努力倾听这道声音,却怎么也听不清这声音在说什么。
随后她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的心脏剧烈狂跳。
不论她怎样跑,怎样挣扎,仿佛都挣脱不掉这无边的黑暗。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死死的按住,像是要把指甲都嵌入她的皮rou里一样用力。
哎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啊
这熟悉的声音,让季情恬喜出望外。是nainai,是nainai的声音。
她猛的转过身,急促的叫着nainainainai是你吗原以为可以见到那张梦寐以求的脸,却没想到,入目的是一副血淋淋的躯体。
季情恬吓得尖叫一声,倒退了几步,跌入了无尽的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如果我没有你这样的孙女,我就不会活活气死啊!
做出那样的事,你让我死不瞑目啊!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干什么?那血淋淋的躯体,一步步靠向她。
季情恬瑟缩成一团,捂着耳朵,不停的默念着没有nainai我没有
我错了nainai我错了是我害的你我该死
啊我该死!一口提不上来的气,彻彻底底的憋醒了季情恬。她惊恐的坐起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自己又做噩梦了,这样的噩梦,在nainai过世后的一段时间里,她总是反复不停的做。
一次,又一次。
她终归对不起nainai,每每在噩梦中苏醒后,她总会想起nainai留下的那封信。nainai的夙愿那样简单,只希望她幸福快乐就好。
可她没办法,没办法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些苦难后,心安理得的活着。
总有那么一天,她会从这场永无止境的噩梦中走出来。把那些应当活在这些噩梦中的人,狠狠的推进去。
平复好情绪后,季情恬才发觉自己的身体热的快要爆炸。贺舟将她裹成了粽子后,又再度不知所踪。
只是这一回,他倒是多了不少良心。床头柜上摆放着瓶瓶罐罐的药,以及崭新的饭菜包装盒。
地板上那滩被他打翻饭菜,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看来,这还是不希望她真的死在这里。
季情恬也不再试图下床开门,房门一定还被贺舟锁着。只要她还有着这么一口气,其他的事,便是细水长流而已。
久未进食,季情恬只敢少量的吃几口饭菜。肠胃也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适量就好。
差不多填好肚子后,她又静坐了二十多分钟,才将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倒出来,就着白开水吞了下去。
一切妥当后,季情恬再度钻回了绵软的被子里。她一动不动的,连眼睛都很少眨。脑袋里在计算着,这样的日子,还要挨多久。
药粒被溶解,药的作用很快便开始见效。她将被子蒙过头顶,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每一天贺舟都会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准备好饭菜。待她睡醒的时候,卧室内便是空无一人。
她没有手机,没有网络。每天黑白颠倒,颠倒黑白的过着,甚至连过去了几天都不知道。
连吃了几天的药,她受凉的情况有所好转。不如意的是,咳嗽的状况倒还是一如既往。
咳咳咳她又在咳了,咳的最厉害的时候,总觉得两眼都在冒星星。
把她关了两天,贺舟才将卧室的门锁卸了下来。她总是要洗澡的,总是要上厕所的,也难为他还能想到这一层。
季情恬明白,这是他给自己放宽的最大限度。所以主门到底能不能推开,她连尝试都没有试过。
这夜寂静极了,仿若一根针落地都可以听到声响。拖了这么多天,季情恬也觉得熬到头了。
她打算保持清醒,等贺舟回来和他谈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她终于等到了开门关门的声音。
季情恬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着贺舟走进卧室。直到床头处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点亮了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一片漆黑被这小小的台灯照亮了一角,暖黄色的灯光打在脸上,淡淡的柔和。
季情恬掀开身上的被子,坐起身后,唤了他一声贺舟。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他,他半点都没变化。还是一样的意气风发,怎么看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死样子。
可季情恬清楚,她就不一样了。浴室内的镜子,无言的告诉她,不能再拖了。
也就短短的几天,她已经快不成人形了。巴掌大的小脸,瘦到凹陷,就快要脱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