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动嘴角,牵出一个自嘲的苦笑,沈青潼其实挺佩服自己的,都心伤到这种时候了,她居然还能帮着楚复计算得失。
听得沈青潼这般说,如玥反倒开心起来,她倒是真以为沈青潼是真的想开了:“太后娘娘您能想得通便好,更何况……这深宫大院里,身份地位差一点就是鸿沟一条,若是真这般继续下去,奴婢怕……最终苦的也还是您呐!”
沈青潼埋首在如玥的肩窝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身体偶尔会有些抽搐。如玥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只得僵硬着身子感受她的悲痛,时间一久,肩窝沈青潼靠着的地方隐隐泛出一股凉意,她才恍然,原来沈青潼一直在哭。
“好了……”不知过了多久,沈青潼抬起头来,表情淡淡的,若不睡眼角还残留着明显的泪痕,如玥一定看不出来她哭了。
沈青潼换了个姿势依旧躺在椅子里,嘴里却念叨着:“哟,还听给哀家面子啊,大老远的跑来给哀家这个闲人请安,若是不接见,难保大家不会说哀家这强弩之末还摆架子,况且帝君陛下恐怕
“走吧。”短短的两个字,沈青潼却说的很用力。90看看小说
这些负面的记忆,砸在我的心上,会叠加出难以预计的伤害,可尽管伤透了心,我还是爱你……
沈青潼呷了一口茶,眉梢一挑,怎能猜不到如玥心中所想呢。但自那日无声的大哭之后,她已经想通了不少,虽然听到楚复对封妃大典一事很上心的消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走着走着突然被藤蔓绊了一下似的,小心脏会“咯噔”一下子,但是过了这个坎也便没什么了。
就好像,尽管我非常不愿意去面对你的封妃典礼,但是我还得为你好好地打点一切,并且身着盛装微笑出席,同你轻言细语地祝福,一双璧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怎么能不懂,但感情来的时候,亦是汹汹……沈青潼低头,想道,若是可以止住的话,这具身体的前一个主人恐怕就不会选择自杀了,在棺材里活葬,多么残忍,却又多么绝望。而现在,轮到自己了,仅仅只是开始,就已经让自己心伤痛苦如斯,楚复,你可真是害人不浅呐!
往往最深情的时候,才说不出动人的情话,见到爱人的一霎,除了心脏的跳动,整个人都已归属于他,包括思考的能力和语言的表达。就好像最爱浓烈的悲伤,其实没有声音,只是心死而已,心破碎在胸腔里,旁人看不见听不到,只是当事人晓得,那是怎样一种分崩离析的痛。
没错,锦贵妃就是景姒,而柔贵妃则是叶素素。
不过,显然她估算错了。
如玥递上去一杯茶,不屑地道:“他们啊,一个个都是势利眼呢,一看帝君陛下对这事儿上了心,他们也就跟风着急起来,火快烧着屁股似的……”话说到一半却又止住了,发觉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垂首立在椅子边,却又忍不住微抬眼角去瞅沈青潼的表情。
“启禀太后娘娘,锦贵妃和柔贵妃来给您请安了,现在已经到了芳华宫门口候着。”宫婢小心翼翼地前来禀报,迟疑了一瞬,还是用了帝君御封的贵妃称号。
日子如河流潺潺,终归是要向前的。
只是这样的哭法,她以前从来没见过,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大喊大叫,仿佛只是静静的流泪而已,将所有的眼泪尽数流干。
传言不可全信,沈青潼知,但事实就是事实。而现在,锦贵妃和柔贵妃已经站在芳华宫门口,等候着沈青潼的接见。
沈青潼慵懒地躺在椅子里,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刚刚才听完礼部官员的汇报,不由叹道:“以前老觉得这礼部官员们一个个都是养着白吃饭的,但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啊,他们也能认真地做点实事。就比如封妃大典吧,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弄出这么一台规格不小的典礼,可真是难为他们了!”
据传闻说,帝君陛下当日曾满意地说,景姒此人心怀云天,锦华矜贵,因而赐号为“锦贵妃”;而叶素素,则人似流水,于温柔中渗入人心,因而赐号为“柔贵妃”。
“太后娘娘,若是想哭,那便哭吧,没什么大不了的。”头一次,如玥忤逆了沈青潼的意思,她上前紧紧地拥住这个承载了太多沉重的女子,将她的肩拨向自己的方向,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
楚复将封妃大典的时间定在下月的初八,从常理上来说,是比较赶的,但是这回礼部的官员们却大大地出乎了沈青潼的意料,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在初六的时候就将所有的事宜布置妥当了。
“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吧,不会避讳那么多,有些事情以前是哀家太执迷不悟了,其实本来就与自己无关。再说了,这封妃大典这么重要的事情,帝君陛下怎么会不上心呢?他止不住多么想早点完成典礼呢!这两位正妃娘家势力都不可小觑,一个是护国大将军,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军队里都有着无上的威望,而另一个是庆元国赫赫有名的上大夫,门下学生众多,有了这两位正妃娘娘娘家的助力,想来,帝君陛下一定可以在霸业这条路上走的更远。”
响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