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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城郊外最近发生了好几宗命案,死者都是些未出嫁的小姑娘,偏偏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衙门捕快奉命全城搜查,合城一时人心惶惶。住在郊外老宅,一向深居简出的周游也不禁因这几宗命案心慌害怕,他本就胆小怕生,自与他相依为命的外祖母上个月去世后,他就一个人生活,正当他凄苦潦倒之时,他遇见了一只花猫。
说是遇见,倒不如说他是给猫选中了。
他一个人无聊时爱和这花猫说话,它总是斜着眼睛看他,眼睛周围两圈黑色的毛毛总叫他想起私塾的女夫子吴小琴,女夫子最爱居高临下注视不专心的学生,从来不苟言笑。于是他给这猫取了个名字,叫小琴,有时候他一个人害怕了,也会叫它吴夫子。
吴夫子你在吗?周游对着一丛半米高的杂草弱弱地喊。
三个小时之前,小琴晚饭吃到一半,忽然警惕地竖起了耳朵,不安地甩着尾巴,连爪子尖都从rou球球里冒了出来,周游刚问了句小琴你怎么了就见小琴窜出窗外,溜得没影了。
他坐在饭桌前落寞地想,小琴的世界都比他的丰富多彩。
到了深夜里,空荡荡的Yin森老宅让他十分害怕,他不得不在选择坐以待毙和摸黑找小琴之间选了后者。
周游从小就没出过合城,外祖母帮他算过命,他十七岁那一年将有大劫,得找个僻静地地方躲着养着,外祖母说合城就是最合适的地方。周游是外祖母带大的,他一向对她的言行深信不疑。去年外祖母得了急病,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消瘦下来,不到两个月便去世了,她临走还交代周游千万留在老宅。
周游茫然无措地独自生活了半年,期间合城发生了四起命案,死者全是年轻女子,据说死状可怖,吓得周游寝食难安,就在那时,小琴出现了。
它给了他一种比外祖母还可靠的安全感。
周游找啊找,找到了老宅后山,平时小琴最爱去那里的林子里捉雀鸟,到了后山,他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一种别样的腥臭味,不是寻常草木腐烂的腥臭,也不是动物的粪便,气味若隐若现,循着风飘过来。
周游又走了几步,他听到几声轻轻的咔咔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摩擦。
是小琴听到了他的声音吗?
夫子?
他探头探脑继续走着,咚一声闷响,效果不亚于无声处惊雷,恐惧感透过四肢直窜进他心底,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团黑影,挥着手,诡异地动作,周游瞬间僵在原地。
黑影有所感应地看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突然朝他这个方向狂奔,手上不知道举着什么东西,长长的很扭曲。
浓烈的腐臭席卷了周游的鼻腔,他这才想起来跑,跑没几步就被像是粗麻绳一般坚硬粗砺的东西抓住,它的尖端直接捅穿了他的小腹,他痛得倒在地上,但是身下却软软的,shishi的,还冰冰的他用手撑着地稍稍抬起身子,借着月色往身下一看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躺在她身下,毫无生气的灰色瞳孔直盯着他。
啊周游大叫起来,没出息地晕了过去。
血人扒开倒在自己身上的周游,看向眼前舞动着锋利的触手的黑影。黑影将触手从周游身上它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原以为今晚的收获只是一个纯Yin之体的凡人,没想到还有一只修为超高却妖魂受损的大妖怪。
它黑影正贪婪盘算着如何吞噬这大妖怪,下一瞬,它的身体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停在了离血人半米的地方,一条银色的毛茸茸的尾巴刺穿了它的心脏,就这样插在它身上,把它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树妖难以置信又惊恐地发觉体内的力量在流逝,慌乱伸长触手反击。
血人轻蔑道:自不量力。
一道银光闪过,树妖身上的黑色迅速退散灰败。
血人却妖力不支,正在此时,她身后窜出了一只眼底有两圈黑毛的花猫,一下子咬住了树妖的脖子,将它撕成了两半,霎时妖力四泄。
真臭。血人嫌恶地说道。
*
周游觉得肚子很痛,不是吃坏东西拉肚子的痛,而是一种撕裂般的痛,却又叫不出声,只能低低地呜咽,意识想被困在一张越缩越小的铁网之中。花猫用尾巴怜惜地抚过他的脸,片刻,跳下床去了老宅中的另一个房间。
你什么时候走?它对房间内气息奄奄的血人说道。
栖栖,我已经无处可去了。
花猫不为所动,嘴边的花纹好似一个嘲讽的微笑,橘之大人,您活该。
橘之默然片刻,我不想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死,我也得把命赔给蓬肖再死。
栖栖眼神一变,惊疑道:蓬肖大人怎么了?
橘之悲怆一笑,欲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栖栖松了口:你替周游疗伤,再同他解释,看他留不留你。
橘之挑眉看她,你不怕我把他吓死了?
栖栖只说:周游不是寻常小孩。
周游被树妖刺穿了肚皮,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