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他们是你儿子!”
“我没有不忠不义的儿子!”秦舜蔚没有多说,气冲冲朝佣人们吩咐完就回屋了。
秦尧昏昏沉沉睡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还靠着莫子西呢,连忙起身,却又被莫子西压回了怀里。
“醒了?这时候街上正闹呢,我们可以开始约会了。”
“可是父亲……”秦尧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子西一把捞到怀里,莫子西轻功很不错,悄悄摸摸就出了府,到熙熙攘攘的街中游刃有余地带着秦尧转起来。
“我见话本里的夫妇都是要来河边放花灯的,阿尧,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秦尧手里还拿着滚烫的栗子,听到莫子西的话也只是宠溺地一笑。
桥上人很多,偏偏他们的眼里就只剩彼此。
秦尧写了一行隽秀小楷塞进了花灯,莫子西远远站着没看清,他的纸条上用极富有个性的草书写了一句:“愿阿尧能原谅我。”,想了想,他把“原谅”划去,写上“忘了”二字。莫子西暗自神伤地看着远处一身雪白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秦尧的纸条上是很简单的四字:无别子西。只要他们不分开,别的秦尧不敢再奢求。
“阿尧许了什么愿呐?”莫子西笑嘻嘻地走过来,与他十指相扣。
“话本没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吗?”秦尧也笑着靠在莫子西身上。
莫子西藏在袖子的手心中却是有一张小小的纸条。
莫子西取下了佩剑上的剑穗,那是他从他亲娘嫁衣上剪下来的流苏碎儿还串着他亲娘留给他的地摊货玉佩,都不值什么钱,却是他小心珍藏的宝贝。
秦尧拿着剑穗不知所措,最后只好把他常别在腰间的玉笛给了莫子西,也当作是交换了定情信物了吧。
“莫子西!秦尧!”秦舜蔚揪着莫子西的耳朵。
哪曾想这么巧,刚好碰见了在街上散心的秦舜蔚和苏氏二人。这并不大愉快的中元节就以此画上句号了。
自这次后,秦舜蔚上朝再也没给皇上好脸色,莫子西和秦尧说什么他就说反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直到某天的早朝,北方来报说战事恶化,槐忑一带快守不住了,全朝上上下下的武官都忙了起来,就连莫子西都入了军营开始Cao练新兵,秦舜蔚整天也见不到人。久之,皇上同秦舜蔚起了争执,秦舜蔚认为槐忑百姓不应遭此劫难,想要出兵支援,皇上却觉得槐忑不值得如此小题大作,给了他浒国又如何,现在应当全力设法应对匈奴的攻势。一时间朝廷分为两派,却耐不住人家秦舜蔚手里有实权,都不通报就直接带着十八万人马浩浩荡荡朝南去了,其中无论是官还是民,支持者不在少数,颇有种起兵造反的阵势。解救一方苦难没错,但是匈奴却趁虚而入,南方……沦陷了。
秦尧记得那夜的莫子西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褪去了秦尧的衣物,将他压在身下。
他感到莫子西的心情不大好,每次他苦苦哀求着,莫子西只是一味红着眼侵占着他,像是脱缰的野兽,贪婪且无情。
秦尧昏昏沉沉中又不知道被莫子西折腾了多久,醒来时都下朝了,很久莫子西才回来,只是收拾了些行李就又走了,连话都没顾上跟秦尧说。
秦舜蔚这些天都在南方打仗,秦尧不知朝廷上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串门去少师家里打听了下。
年过半百的魏豪推门见了拎着两卷书画的秦尧,赶紧邀对方进来,语气颇为担忧地说:“今日见少卿没来上朝我还着实担心着,结果都司说你身子有恙,如今看了少卿果然脸色不好。”
莫子西给自己请了假?
秦尧客客气气接过魏豪递过来的热茶,道:“劳少师担忧,只是子西今日匆匆离去我不知缘由,只得来问问少师。”
魏豪捋着胡须叹了口气,道:“这莫子西不知道是你爹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寻来的儿子,唉——秦舜蔚你糊涂啊!”
秦尧眼皮一跳,顾不上礼数站了起来,问道:“何出此言?”
魏豪仍是叹气,给秦尧续了茶,答道:“今天.朝上,子西自告奋勇领命去了北边平叛匈奴了,他们这些使棍棒的我不懂,但是……唉,秦尧呐,你听我一言,秦家就靠你了。”魏豪起身要回屋,这就是送客的意思了。
秦尧只是慌乱地抹了把脸,逃一般的回了秦家。
苏氏见秦尧一言不发,心里慌却又不敢说什么,她是个女人,不懂什么战事时局,她只知道丈夫和二儿子上了战场很危险,这也是为什么她从未反对过秦尧的选择。她是一个女人,只能满怀忧心地等待丈夫儿子回来,端上一碗热汤。
秦尧喝了一宿的酒,他酒量并不大,可是为什么醉了还是那么痛苦?他心头从未感到如此不安,这是十五年来头一次。
第2章 下阙:相离
今年的天气很反常,九月就下起了雪,洒洒扬扬。
南边僵持了一个月,秦舜蔚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凯旋。皇上并没有责罚他什么,只是叫他尽快回家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