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摇了下头,见对方仍伸着手,犹豫了一下,手掌在自己身上用力擦了擦,随即轻轻放了上去。
对方很快将他拉了起来,力道很轻,还像是兄长一般很照顾他,伸手轻轻拍去他身上的尘土。
他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浅淡冷香,只觉脑袋晕晕乎乎的,傻愣愣地任由对方动作,一颗凉透的心像是被凑近的暖炉捂得微微发烫,连脸颊都像是要烧起来。
他小小声地道了句谢,随即把头垂了下去。
沈墨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少年。
对方几乎比他矮了一个头,看起来很瘦,摸上去就没几两rou,但是一张脸却Jing致艳丽得雌雄莫辨,实在是过于好看了。
难怪那个姓洛的傻逼会对人做这种事,他就好这口。
而且看这崽子身上穿的校服,应该与他们同校,是初中部的,姓洛的可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沈墨蹙眉思忖了一下,与少年交换了一下姓名。
他见人不肯抬头的样子,以为对方还在为刚刚发生的事情介怀,忍不住伸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少年微微地躲了一下,大约是很不习惯被别人这么对待,身躯发僵,嘴唇紧紧抿了起来,却还是任由对方动作。
看起来实在是乖巧得很。
沈墨抿了下唇,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不要太难过了,他们都是一群傻逼,不值得。你要是打不过,见到他们的时候能躲就躲,或者报我的名字,他们应该不敢再动你。”
他顿了一下,又揉了揉对方的脑袋,续道:“如果他们再欺负你,你就来我们班找我,我去收拾他们。”
见人没什么反应,他又笨拙地安慰了两句,这才拉着对方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伤势。
少年给他的反应很平淡,但是也很乖巧,任由他牵着走。
手心冰凉而柔软,握在手里像是抓住了一团绵软的云。
等两个人都处理完伤势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沈墨是要去打工的,但想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又问了少年的住址,想给人送回家。
但没想到他们住的地方就隔了两条街。
他揽着少年的肩,随口与对方搭话。
但是对方很沉默,多半是他自己一个人叭叭,偶尔才会轻轻地应一声。
说没一会儿之后,他见对方反应平淡,只好讪讪地闭了嘴。
他其实不太擅长应付这种人。
因为他自己本也不是话多的人,对方一沉默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在少年的家很快就到了。
他见屋中漆黑一片,微微蹙了下眉,随口问了一句:“你家里有人吗?”
“……有的。”
少年沉默了一下,随即低声应了一句,声音轻得像是随便一阵晚风吹过来都能轻易带走。
沈墨见状也没想太多,知道他家有人便放下心。
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催促他回去,看着人上了楼之后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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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刚上高中的时候就利用从小到大攒的钱,自己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正式从家里搬了出去,到现在已经独自生活了一年半。
家里人一开始还想逼他回去,断了他的经济来源,后来拗他不过,只好定期给他打生活费,但是他一分钱都不想用。
不用上学的时候,他不是正在打工,就是在去打工的路上。
虽然很累,他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自由与舒心,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连空气都觉得清新许多。
日子如往常一般过着,明明住的地方只隔了两条街,他却再也没见过那个少年。
直到有天在学校里他看见那个少年把洛文彬压在地上狠揍,直把人打得吐了血。
洛文彬像是晕过去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少年见状才缓缓止住落下的拳头,从人身上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而后抬眼扫视一圈周围。
他的表情很平静,看着人的眼神却如狼一般凶狠。
直到视线触及一人时,他的目光陡然呆滞了一下,接着转身就跑。
沈墨刚到斗殴现场,才与那少年对上眼,下一刻对方却转身就跑。
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与剩下的黄毛几个面面相觑。
他见黄毛要溜,伸手一把按在对方的肩膀上,微笑着道:“先别急着走,告诉我怎么回事?”
黄毛一僵,把身体转了过来,战战兢兢地给人交代了。
果不其然,那姓洛的傻逼真看上了白屿,又带人堵他。
但是跟着他的人知道那天巷子里发生的事,不敢惹沈墨,就没跟着他,甚至还去沈墨班里告诉他白屿被人堵了。
本来以为白屿会遭殃,没想到他反而把姓洛的揍趴在地上。
沈墨挑了下眉,让他们把姓洛的扶去医务室,自己去找白屿。
那少年根本没跑多远,大约是躲在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