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给谢猷邢下了了蛊。
徐州城那些所谓的名医,有些人一辈子都只困于城内不曾见过徐州城之外的风景。他们自然发现不了这来自于南疆的蛊虫。谢猷邢给我种蛊,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幸川从前给我送了许多蛊,杀人的、救人的数不胜数。其中最有趣一只蛊,是一种能将活人便成傀儡的蛊。
它从活人的耳朵内爬进去,慢慢蚕食着宿主的一部分大脑,使得宿主失去对身体的掌控权。
这种蛊最可怕的地方在于,被寄生的人到最后是有意识的。他有意识,却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控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我有很多的蛊,我一直在想,用什么蛊来杀谢猷邢才适合。但我很快又想,谢猷邢不能死。又或者说,不能完全死掉。
他要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我要将他变成我的傀儡,让他再也掌控不了我,再也掌控不了任何东西。他想说的话,永远只能藏在他的脑海里。他想做的事,永远做不到。即便他想吃什么,我不许,他就永远吃不了。
不仅如此,我还要借着他谢三公子的身份,借着谢家的势,重整惘生坊。我要让惘生坊做一只寄生在谢家的蛊虫,一点一点的蚕食掉谢家所有的生机。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哼着那首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慢慢进入睡眠。
从那天开始,谢猷邢但凡入睡便要我在一旁为他弹琴助眠。我用琴声控制蛊虫,他听得越多蛊虫便蚕食的越快。谢猷邢不知道反而在我为他弹琴的时候握住我的手腕,笑着对我说道“还好有你,阿亦。”
“你和我之间,不必说谢谢的。”我朝他笑得灿烂。
时间过得飞快,谢猷邢越来越离不开我的琴声,我也日日为他弹琴。我心里总是在盘算着蛊虫彻底控制他到底还要多久,面上便对他更加温和。
那日我对着镜子梳妆时,谢猷邢走到我的身后来。他看着我散着一头长发,便将一缕发缠在手上。我含笑看着他,他却说“阿亦,你变了。”我心里一惊,害怕是他猜到了我给他下蛊。他顺着那缕发吻上我的发顶在我的耳边温声说道“你现在这样温柔对我,就像是我梦里的场景。太美好了。”
我松了一口气,笑着反问道“不好吗?”谢猷邢垂下眸子说道“好,实在是太好了。”他抬起眼,通过我面前的铜镜与我对视。“可是这不是你,”我身子一僵,手上梳发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谢猷邢松开我的头发,手撑在我的椅子上将我照在他的身影之下。我有些害怕,他却在我的耳边像是做梦似的喃喃“可是即便是陷阱,我也是愿意的。”我愣在原处,不敢动身。他靠在我的发间静静的待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离开了。我的身子吓的僵硬,心里全是有声音在狂叫“他发现了!他发现了!”
我原以为谢猷邢会做些什么,但是他没有。
那日之后,他照常让我为他弹琴,对我也依旧不加防备。我心中忐忑,他却依然如旧。某天晨起,他来了兴致还说要为我画眉。他握着眉笔,在我的脸上细细的一笔一笔的画着。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禁想,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我和谢猷邢就像所有平凡的人一样相爱结婚就好了。
但是我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这些没有意义,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与谢猷邢注定要折磨一生。谢猷邢画好了眉,手里握着笔满意的笑起来。他让我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说“我的阿亦,画水湾眉好看,秀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没说话,谢猷邢的吻便落在我的颈间。
梳了半晌的妆,不要半刻便全花了。
如今谢猷邢的的反应越来越慢了,我在他书房里时下面的人给他来报告消息,他却愣在原处花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心里毫无波澜。但这似乎让谢猷邢很沮丧。
我很早便明白,谢猷邢喜欢一切事物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就连有时候睡觉时,他都会紧紧的把我圈在他的怀里不让我挣脱出去。掌控的感觉,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所以如今他反应越来越慢,自然对事物的掌控感便越来越弱。
他很沮丧,却也查不出原因。请来的大夫说来说去也只是那几套说辞,开药喝着也没用。我知道是蛊虫在蚕食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谢猷邢如今处理事务大不如前,便多加了许多时间在办公上。一时之间竟让我感觉像是回到了我刚来谢府的日子,一日里大半日都见不到他。但是我不在乎,不用在他面前装我还乐的轻松。
有一日的下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谢猷邢在书房发了很大的火。他将书房里的古董瓷器猛地砸碎在地上,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书房那边过来人请我,让我去劝一下谢猷邢。我懒得去,算着日子蛊虫完全蚕食谢猷邢就在这几日,我懒得再装了。最后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让谢猷邢消气的,或许也没消气。因为那日过后的三天,他都没有回来。我无所谓,每日只无聊的重复做着那些逗鸟摸鱼的事情。
谢猷邢回来的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