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侧开下巴甩掉他肮脏的手,咬牙切齿地回:“我不是东国的间谍。”
“我现在说你是,你就是了,况且,你不是调查了工厂?”他蹙着眉,从头到脚审视了她一遍:“你要抛弃掉你骨子里的小资产阶级意识,你虽然有才华,但明显暴露了你道德上的种种缺陷,你毫无集体意识,更看不出唯心主义的真实信念,是你的阶级,你的出身,你的国家文化让你堕落了,你现在要重新开始,努力改造自己,对付你这种人的精英思想,我将亲自负责整个过程,必定让你脱胎换骨。说吧,相机的内存卡你放在哪里了?”
郁植初摇了摇头,虚弱地回:“我不知道,我没拿,在爆炸的冲击波将我袭击昏过去之前,我只看到了一双很大的男人脚。”
“撒谎的功夫真是差,你认为我会相信你?”萨德说到这,向一旁的看守举手示意。
有人用黑色塑料袋套住了郁植初的头并系紧,完全不给她反抗的机会,温热的石灰水从她头顶淋上去,全身立即变得火辣辣的,但更恐怖的,是即将溺毙的感觉席贯全身,她想拼力挣脱束缚,但身体不能动弹,除了鼻子呼哧呼哧的吭气,但每一次使劲的吭气都能让塑料袋越发贴近她的鼻子,氧气只有吐出去的,没有吸回来的。
她拼命扭动着身体,但双手双脚被拷住,越挣扎越痛苦,她要喘不过气了,她要睡着了。
她感到肺部像着火一样,四肢仿佛在灼烧,缺氧让她变得四肢乏力,恐惧感驱使她挣扎着,呼吸的需求越来越迫切,竭尽所能地张开双唇。
呼——一只手掀开了她的塑料袋,有人往她嘴里猛地灌了半瓶水,焦干的喉咙在接触甘泉的那一刻,郁植初再顾不得任何自尊、教养,喉管里仿佛有个吸水泵,不断的吸着瓶子里的水。
还没喝够时瓶子已被抽开,她太阳穴猛地被人用棍子敲了一记,痛的她垂下头,眼前直冒金星。腹部又挨了一下,刚才喝进去的水又全部吐出来,她喘着气,猛然带着椅子跪了下去,拼命地舞动着身体,下意识抗争着暴雨般的打击。
她的余光能看到另外两个人在俯视她,萨德在嘲笑她那扭曲的身体。
一下,两下,三下……
身上一共挨七棍子,猩红的液体在洁白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血刹。
昨天谈话之中她一共拒绝了七次。
萨德用脚尖踢了踢她:“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东国的华人间谍?”
郁植初咽下血腥,仇恨地盯着他,眸瞳里像是有猛烈的火焰,想要将这屋里所有人都烧成灰化为烟:“只要我还活着,这笔帐我一定跟你好、好、算。”
“这么说,还是不愿意开化?够种,难怪能当维和兵的女朋友,你说,他要是知道你是间谍,还会不会要你?”他笑得残忍而狰狞:“多年轻的男孩啊,要是轮到我手里我还真有些舍不得毁了他。”
郁植初瞪大了眼睛,声音冷峻:“你觉得你有能力抓住他吗?”
萨德哼了一声,似乎在嘲笑她多余的担心:“他要是真爱你,我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自投罗网。”
每一个词他都说得慢而清晰,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匕首径直刺进郁植初的大脑。愤怒像一柱红色的火焰从她心底腾起,她紧绷着身体,似乎要绷开镣铐,直到皮肤被勒得火烧一样也不肯停止,声音尖利刺耳,怒不可遏,双眼也染上了杀气,一片猩红:“狗东西,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萨德能透过她的眼神看见她内心陡然袒露的惊慌、失措:“那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郁植初一瞬间感到自己的脊背好似被凉风拍着,又感觉整个人好像浸在冰水里一样,全身的热度瞬间消失,她不期的打了个寒颤。
“我错了——”她细弱蚊蝇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