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嗔怪地看了卫泱一眼,心道:慈父多败儿!卫泱太宠昺珬了!
卫泱摸了摸鼻子,莞尔一笑,没再说什么。
阿蘅赶紧让女儿回房,同卫泱两个合力将临产的青年从分娩架上摘了下来,扶到床上。
青年腿间稀稀拉拉淌下混合着鲜血的羊水,双腿无法并拢,抱着肚子,神情有些呆滞,口中只会喊疼。
卫泱柔声劝慰,“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小哥儿,你忍着点,省些力气。”
阿蘅洗干净手,分开青年的腿,探入产穴,“开了五指,但胎位靠上。”
卫泱:“可是他羊水已经破了,瞧着有些时候了。”
阿蘅思忖片刻,“夫君,你帮他穿好长衫,咱们给他勒腹下胎吧!”
卫泱:“啊,那多疼……”
阿蘅又横他一眼,“时间耽搁久了,大人孩子一尸两命。”
卫泱被妻子看得心旗飘荡,他这个养女,年纪越大,越有风情,难怪京中的那位贵人对她念念不忘。
卫泱帮青年掩好衫子,就算生产,也不能衣不蔽体。自己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将硕大的胎腹绷得紧紧的。
卫泱与他闲唠家常,免得他再昏死过去,“小哥儿,你姓字名谁,家住何方?”
青年的汗水黏住了头发,他抬起俊俏的眼眸,说:“我姓刘,住在邻村。这几日,腹中坠痛,约莫是要生了,便过来寻俞大夫看看。没想到路上开始宫缩,疼了三次,晚上才走到这里。”
卫泱声音柔和、循循善诱,“刘家小哥,你为何临盆在即,却一个人过来分娩?你家妻主呢?”
青年闻听此言,悲从中来,宫缩再次发作,他不由得抬高音量,语带哭腔,“我……我……我的妻主抛下我,不得音信。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也回不了父母家中。只能……嗯……”
卫泱叹息一声,他一个男人家,挺着大肚子独自产子,实在是凄惨。当初,他吃多了安胎药,胎熟却不落,在马车上生生疼了七八日才生下昺珬。虽然,孩子亲娘没在身边,但是,养女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一颗飘零破碎的心,终于有了依托之人。
眼下,看到青年的惨状,他感同身受。男儿生子本就九死一生,又被妻主抛弃,委实可怜。
正当他感怀身世时,阿蘅取来一卷粗麻布,捆在青年上腹。她对产夫说:“刘家小哥,你腹中胎大难下,孩子尚未入盆。我担心耽搁久了,要出人命。你且抓牢,我要帮你勒腹了。”
青年也知情况危急,点了点头。
阿蘅将一卷布塞入青年口中,让他咬着,防止一会痛极,咬伤自己的舌头。
一切准备停当,阿蘅和卫泱站在产夫两侧,抓紧手中的粗布。阿蘅向自己夫君使了个眼色,二人同时发力。
青年感觉一股大力捆在自己胸下,仿佛要将他生生勒断。他疼得青经暴起,扶着横杆的手腕扭曲痉挛,太阳穴突突的,冷汗如豆般滚落。
就连躺在隔壁卧房中的昺珬都能听到产夫闷声痛哼,那声音,像是溺水人的弥留呐喊。
以前,她或多或少听到过产夫的痛吟,虽然心惊,时间长了,便也习惯了。可是,刘家哥哥不同,那是她第一个看遍全身的男子,似乎还与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那种事,只有阿爹阿娘之间才能做。刘家哥哥于她,与旁人不同。
昺珬闷在被子里,偷偷地哭,很怕青年生生疼死。
那壁厢,青年的肚子被粗麻布勒得变了形状,胎儿被一点点挤压下来,他疼得双腿弯曲,屁股向后翘着,做好分娩的准备。
卫泱一双细腻的手掌被勒出红痕,看得阿蘅一阵心疼,不由得加重力道。
青年咬着布,目眦尽裂,含在喉中的嘶喊像是野兽绝望的挣扎。他忽然觉得,与妻主的耳鬓厮磨,与邻居的鱼水之欢,当初有多畅快,此刻便有多痛苦。原来,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的妻主并非始乱终弃,而是发现他怀着孩子还偷腥,被捉奸在床。妻主气不过,才一去不返。他合该一个人凄楚产子,这都是他该得的。
他感到孩子正在缓慢下行,与他的身体一寸寸剥离。忽然,下腹一坠,他差点跪倒。孩子的头挤进产道,将他与人交合的地方,顶出一个大包。他发了疯地向下用力,汗水湿透了衣衫。
阿蘅给他鼓劲,“刘家小哥,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你千万别泄力!”
卫泱也说:“用力,再用些力!”
青年抓着横杆,仰头嘶吼,喉间的痛哼,一声接一声。他痛极累极,而此时此刻,只能自己独自承受。
但是,孩子的头太大了,任他如何向下挤压,就是无法将其娩出。青年终于力竭,探出的胎头又缩了回去。
青年疼得满头大汗,与泪水混在一起,他吐出口中之物,痛哭道:“俞大夫,求你救救我……我好疼……啊……太疼了……我生不下来……啊……”
卫泱也产过子,情况比青年危险百倍,他知道其中的痛楚。“刘家小哥,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