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直接将席面摆在炕上吧,地方宽绰,大家围坐也便宜。”丁寿把手往临窗大炕上一指。
猝不及防被徒弟占了便宜的丁寿瞬间错愕,谭淑贞看得不禁皱眉:“长今!女娃家成什么话!”
“还骗你不成。”丁寿点头确认。
丁寿含笑道:“反正屋内不是外人,不妨都脱了衣裳,省得宽袍大袖,吃起酒来多有不便。”
不待谭淑贞答话,丁寿已甩鞋蹦了上去,知道这位爷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谭淑贞无奈,招呼众人将炕上引枕挪开,把两个紫檀炕桌拼在一处,倒也成了个六尺的长条桌子。
月仙初来,不好拂了众人之意,便依着丁寿,垫了靠背倚着板壁坐在了左首边上,丁寿右首可人、杜云娘等人围着炕桌依次而坐,贻青贻红为方便安席,只搬了凳子贴着炕沿坐下。
丁寿将长今横抱在怀,感受这小丫头如今骨肉又多了几分丰韵,笑问道:“数月不见,可曾想师父?”
“师父果然疼徒儿。”长今欣喜不胜,揽着丁寿脖颈香了一口。
长今见了菜色便忍不住眸子发光,才要下箸被身旁蕊儿暗戳了一下,示意她等老爷发话,长今不情不愿地放下了筷子。
长今情急失态,此时也红透秀颈,丁寿哈哈大笑:“无妨,无妨。”
丁寿左顾右盼,见美艳齐列,佳丽眼前,心中欢畅,斜倚着一个软枕道:“今儿不拘礼数,尽情取乐,想吃什么自取便是。”
坠儿怯生生望了丁寿一眼,又看看玉洁二人,圆圆脸蛋上升起几分为难神情,手指摆弄着腰间柳绿汗巾,解与不解踌躇难定。
“爷说的是,奴婢欠了思忖,这便换两个四仙桌来拼在一处。”谭淑贞歉然道。
小长今欢呼雀跃,率先拿起筷子奔着前面一盘鸡髓笋夹去,不妨绉纱衫袖口沾到了一盘攒汤内,蕊儿只好蹙着眉头帮她挽起袖口。
“今儿是家宴,没那些子规矩,大家随性适意便好。”丁寿与众女笑着延请月仙上榻。
“小郎这又是搞得哪一出?”月仙想着今日晚宴,她身为长嫂席间不可让宅中女眷看轻,早早便唤小桃帮衬,拂奁修眉,开镜调粉,钗钏坠环打扮地齐齐整整,盛装而来,怎料看到的是这番情境。
谭淑贞恍如未闻,神色如常,只是起身陪笑道:“奴婢向老爷告罪,这酒宴还不知到何时,却忘了安排人筛酒,便让她
师侄,低一辈;姐姐,高半辈,好像吃的亏没开始那么大了,颇有朝三暮四之风的慕容白,掰着手指盘算半天,表示可以勉强接受。
“厨下已准备好了,只等大夫人入座,便可开席。”谭淑贞应道,今夜人数多,为防倩娘支应不开,她一早打发女儿几个在内厨帮忙。
“嫂嫂来的正好,才布置齐整,嫂嫂一来便可开席。”丁寿盘坐在炕上笑道。
“真的?”长今眸子晶晶发亮。
“咦,不是说夜宴将开了么?”
丁寿也不强求,却见周玉洁、雪里梅连着坠儿三个还衣衫整齐戳在下面,戏谑道:“你们三个,可还要爷我帮着脱么?”
雪里梅信以为真,惊得退了一步。
丁寿呵呵笑道:“为师可不是出去玩的,不过你既这般挑理,大不了再出外差时带你一同便了。”
月仙在小桃蕊儿引领扶持下进了西次间,看到的便是坐席空空如也,榻上杯盘齐备,人头簇拥。
,“那蕊儿姐姐呢?”
“自然是想,可师父却不喜长今,每次出去玩都不带我,回来还凶巴巴的!”长今皱着鼻子倾吐委屈。
嘴里嚼着正欢的长今连连鼓掌,既然丁寿发了话,众人都笑着应了,一个个忙着卸妆宽衣,将夹袄罗裙分别搭到屋内台架上,只穿着各色罗衣,薄纱裤儿散了裤脚,重新入座。
这小丫头果然是天生狐媚,太师叔让我指点她武功,还真要将她牢牢看住了,慕容白提防之心大起,看长今目光透着几分不善。
周玉洁却蹙着眉头望向只披着桃红色对襟纱衣的谭淑贞,内里银红抹胸和丰泽肌肤若隐若现,心中隐觉不妥,小声提醒道:“妈——”
“小郎,嫂嫂便算了。”月仙不愿当着人面显得过于轻浮,摇头婉拒。
众人落座,传命开席,倩娘领着周玉洁、雪里梅等人端着大方托盘流水搬将菜肴运上来,足有三五十个碗碟,一色的永乐官窑甜白,水陆酒馔齐备,干鲜果菜俱全。
“二爷要是动手,可是全扒光了?”丁寿从枕上半支起身子。
“她比你懂事。”丁寿白了徒弟一眼,吓得长今低头不敢再说。
丁寿看看两席红木圆桌,一个劲儿摇头,“不好不好,既是年夜饭,哪有分席而坐的。”
,我也有些饿了,什么时候开席?”丁寿笑问。
见可在炕上用饭,长今拍掌叫好,纵身跃上炕,又叫又跳,谭淑贞劝阻非但不听,还直接扑到丁寿怀中撒娇,教众人哭笑不得。
“好了,正事儿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