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碧蝶才明白过来,原来计划一直都没有变,那内侍的目标一直就是留候张良,而他的这一番行动,原本也应该可以成功的,但最后却仍然失败了。
那位信公子居然会有那般好的身手,在发现父亲受伤之后暴怒的像一头野兽。
他从父亲的身后冲了出去,赤手空拳地去与那刺客交手,并且没费多少时间就将那刺客制住了。
碧蝶能够感觉得出,那位信公子当时是极想杀了那内侍的,但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压下了心中的暴戾,留下了内侍的性命,为的当然是查出幕后之人了。
还好那内侍是死士。
在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无论成败,他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在被捉住后,毫不犹豫地咬碎了口中的毒囊。
“都两天了,吕氏还不肯放弃追查,呵,她又能查出些什么来?她就算是查到了青荷头上,如今青荷也已经去了,你说,她难道还敢将这件事儿攀扯到我身上来?”
戚夫人冷笑着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询问自己。
碧蝶身子轻轻抖了一抖。
戚夫人背后一向是不肯称呼吕雉为皇后的,总是吕氏长吕氏智囊的,她身为心腹,听的多了,也习惯了。同时她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应该如何回答,只是想到青荷,她就无法再像以前一样将自己放在与主人同样的立场了。
因为,她现在才明白,她的立场对于主子来说,或许也并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
碧蝶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正常,低声回道:“她,她当然不敢!没有真凭实据,她虽然是皇后,要是敢给夫人您扣上这样的帽子,陛下回来,定然,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戚夫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身子懒懒往榻上一靠,半躺了下来,眼睛微微闭上微笑道:“你说的没错,看来还是你更稳重些,不像青荷那丫头,虽然会出主意,实际安排下去却是乱七八糟的。好在本夫人也只是信手为之,成与不成都无伤大雅,也不会影响到什么。呵呵,其实这次的事情还是有些收获的,至少让吕氏那女人丢了脸,更教训了那个张良。哼,当年在栎阳城外的山庄,本夫人遇到了他和那个赤松子,本夫人本来很是欣赏那赤松子的舞蹈,原还想与之交流一番,谁知他们却无礼的很。本夫人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们了,只是后来一直都没有机会罢了。这一次,借着吕氏的赏花会,伤那张良一条手臂,也叫他知道知道厉害。”
碧蝶轻声附和,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自家主子虽然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儿,也的确给留候府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动手两次,就伤到了两位留候府的主子,据说那位信公子受伤的那次很是凶险,差点就死掉。
可是,她若是出气,做了这些事儿却又不被留候府的人知晓。
若说是报仇,却又只是伤而不死,以后若是万一暴露,却是结下了死仇。
碧蝶深觉自家主子的心思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但是有了青荷的前车之鉴,她决定以后还是老实蠢笨一些活的长久些。
留候府,张良的房间里,张信继续给林依依和张良解惑:“其实,那位建成候那位傻儿子是我亲自找去的。当时我首先想到的是,父亲和皇后共同算计我,对方十有八九就是建成候府那位嫡小姐了。”
他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看到他没好气的瞪了自己一眼,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低下头去,复又抬起头来看着林依依道:“我于那赏花会上见到了吕家的公子,于是便临时起意,偷偷将人引了去......”
吕家那位傻儿子因为小时生了一场重病,烧坏了脑袋,智商连孩子童都不如,就算被张信算计了,他也说不明白,而若真如张信所想,那么都是建成候府的儿女,有什么丑事也闹不出来,或者那位吕小姐一见自家哥哥,自然不会再配合下去了。
谁知道事情却并不如此,那背后算计之人的心思要更加恶毒,也更加胆大,不仅算计了留候府,就连什邡候府也一并算计了进去,再加上张信这信手而为的一掉包,连建成候府也拉了进去。
若是最后查到了那幕后之人,相必这三家的报复也够那人喝一壶的了。
“我也不知建成候是怎么想的,竟会将他也带去,但是想着如果是他的话,又比别人合适的多,也好办的多,毕竟他做出什么来,也是容易被大家原谅的,而且他的身份又在那里......”
张良却于此时接了他的话,道:“此事我倒是知道,不过是建成候心疼他那儿子成天被拘在府里,好容易遇到这样的机会,便带了他来散散心罢了。”
说到这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信道:“说起来,吕释之在对待他的那对儿女时,确是慈爱的很,相必对待儿媳与女婿也不会太差。”
张信撇了撇嘴,扫了一眼林依依没接这话茬而是又抛出了一个话题。
“建成候府的事儿如何,与咱们倒是无关,反倒是那背后算计之人,我却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哦?你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