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甚至有些怀疑起萧何说张良受伤的事情是不是真实的了,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来用这样一个理由来骗她呢?
都怪她当时心中一急便没有问清楚,不过既然她已经回来了,自然还是亲眼看看倒底怎么回事儿。
她大步而行回到了她和张良的小院,然后就看到张良已经站在了房门前拢着袖子看着她微笑了。
他的气色很好,至少看上去不像受了什么伤的样子,一身衣服也穿的端正整齐,也不像是卧病在床的样子。
这一刻,她忽然想到,莫不是张良拜托萧何这样说的,目的就是把她骗回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听到他受伤的消息,她是无论如何也会回来看他的。
心中的大石瞬间落地,所有的担心都转化成了怒意。
她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大步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的眼睛,直过了好几个呼吸,才勉强压下了那欲蓬勃而出的怒意。
张良不知道她怎么了,却也看出了她此时的情绪似有些不对,原本微笑着的脸也渐渐收了起来,有些犹疑地轻唤了声:“依依,你回来了。”
仅仅六个字,却成了点燃炸药的火星,林依依目光凶狠地盯着他,那微笑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是个眼睛都能辨别的愤怒。
“对,我回来了。为了让我回来,你就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让萧何骗我说你受伤了,现在你告诉我你哪里受伤了?又是怎么受的伤?”
她靠得他极近,这副凶巴巴的样子是张良从所未见的,于是受了惊的男人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努力地往后仰着,一双手也已扶上了林依依的双臂。
他这么做一方面是怕她摔倒,但其实更多的原因则是,他觉得她似乎想要打他。
虽然一开始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愤怒,但听到她说的话之后,也就明白了过来。
他苦笑着轻声安抚她,试图为自己解释:“依依,冷静。我并没有让萧丞相骗你回来,我怎么会知道你会遇到他呢?而且他也没有说慌,我的确是受了一点伤,但是只是一点小伤,一点都不重。”
“我不是在临走前给你留信了吗?等我办完事情,自然会回来的,这才......你说什么?你真的受伤了?”
两个人的语速都很快,一个轻柔温和,一个高亢激动,但是偏偏那个轻柔温和的声音却压住了那个高亢激动的声音。
林依依愣了一愣,眼中露出忧之色,立刻伸手去掀他的衣领。
她的目标是张良的胸口,只有不是伤在那里才算得上小伤。
张良连忙按住了她的手,有些无奈地道:“不是那里,我只是伤到了胳膊,流了点血,没事儿的。”
林依依就转移了目标,伸手去掀他的衣袖。
张良苦笑着摇了摇头,目中却露出温柔之色来,他任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查看,一手也已抓上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你要检查也由得你,只是也不用站在这门口吧。”
屋子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味,尤其是当林依依终于将他右臂上的伤找到,拆下那包扎的挺不错的绷带之后,那药味就更浓了几分。
她有些自责,居然会怀疑张良是在耍苦rou计。
现在想想,她会去见萧何,根本就是当时信手救下了一个孩子,答应了一个人把那孩子送到萧何手里去,别说张良了,便是萧何又怎么会知道?
而如果她不是被那突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离得近了,又怎么可能会闻不到他身上的淡淡药味?
“这是信儿给你包扎的。”张信的手法她很熟悉。
“嗯,药膏也是他亲手所制,效果很好,这才两天,伤口就已经有了结痂的趁势。”
虽然很信任张信的医术,但她仍然拆开了绷带亲眼看了看伤口,然后才取了就放在张良房里的伤药重新给他换上包好。
“怎么回事儿?我听说你是在皇后的赏花会上受的伤,难道还出了刺客?”
林依依皱着眉随口问道,但心中的疑惑却更深。
先是有人刺杀张信,现在又有人刺杀张良,还能将刺客安排进皇宫里,可想而知留候府这位未知的敌人放是来头不小,能量也不小。
“不仅仅是出了刺客。”
随着一道清朗的声音忽然响起,张信已经缓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向着二人见了礼,然后才在林依依身边坐下。
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是看向林依依的目光却闪闪发亮,隐隐透着几分欢喜。
这样的目光林依依原本是极熟悉的,从前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再对上这样的目光,就让她有些不自在了。
但是她不能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不自在,尤其是张信,她现在还在硬撑着假装不知道他的心思呢,若是不小心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恐怕有人就要肆无忌惮了。
“信儿这话什么意思?当时的赏花会上倒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