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在旁边帐中抓住了哥玟王,他说要见你!”周必身后,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年轻男子,看着比唐桁年纪差不多。
“哥哥!”利野云用羯颉语惊呼一声,担忧非常。
“阿云,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
唐桁思索了一会儿,朝周必做了个手势,周必点头退出大帐。
按最初的计划,他杀死主将之后,池渊就会带领剩余的一百人骑马冲进来,杀死没了头领的残兵,此时,池渊一定在等他的信号。
不管这对兄妹说的是真是假,周必进来,就意味着大营的局势可控。所以唐桁让周必去放信号,让池渊带兵进来,待大营落入他手,再听这对兄妹说什么也不迟。
不过片刻,外面喊杀声起,唐桁的目光扫过利野云兄妹,见他二人脸上竟毫无一丝对自己士兵的可惜,不由得暗暗生疑。
喊杀声很快又落了下去,池渊掀了帘子,大步走进帐中。
“怎么回事,一千先锋,全是老弱病残,没打就弃械投降了!”
唐桁看向利野云兄妹俩,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解释了。
“这是我哥哥,利野孥。”利野云指着身边人。
“我记得,老哥玟王是去年与羯颉王相继薨逝的,新哥玟王早已娶妻生子,他,可不是什么哥玟王吧?”唐桁反问。
“是的,我不是。”利野孥道:“那位将军误会了我,并不是拿着金刀和哥玟部落飞鹰符的,就是哥玟王。”
周必眼一瞪,看看利野孥,又看看唐桁,有点生气。
唐桁点头,让两人继续说下去。
原来,利野孥是老哥玟王与一个来自西域小国的女奴隶所生,身份低贱卑微,被整个哥玟部落排斥在外。除了利野云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对他好,其他人,可以说都是他的仇人。
老哥玟王死后,新哥玟王继任,视他为眼中钉,rou中刺。再加上羯颉的气候恶化,部落里养不起更多的人,于是哥玟王想出了一个主意。
本来羯颉和大历最近就经常有小股的遭遇战,羯颉新王忙着巩固自己的王位,跟一众叔伯弟兄斗得不亦乐乎,早就对这些不管不问了。
哥玟王眼看自己部落活不下去,便把心思也动到了开战上面。可哥玟部落本就是羯颉比较小的部落,一直仰人鼻息。他怕等将来新王坐稳了王位,又来怪罪他,所以就想起了这个被他厌恶的弟弟。
哥玟王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让利野孥扮作他自己,举着他的王旗,带着部落里老弱残兵,装出主力进攻的样子,袭击大历边境。
老弱残兵能有什么战斗力?还不是立即被斩于马下。利野孥和这些没用的人死了,部落里正好还能省下些口粮。
而他,就正好趁这个机会,打着为弟弟报仇的旗号,再带哥玟部落真正的Jing兵攻打大历,抢粮抢钱,渡过危难。
至于他自己会不会输,哥玟王压根没考虑。
谁让当初大历输得太惨,羯颉人都没把大历军放在眼里呢。
不过哥玟王却小瞧了他这个出身卑微的弟弟。
利野孥指挥着由老弱残兵组成的骑兵,伪装成羯颉Jing骑,以偷袭速战攻下了西北岗哨,朝怀州挺进。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一千人,伪装后援,在这里等着大历军上门。
因为他想与大历军谈判。
这也就是为什么,西北岗哨被攻下后无人留守,利野孥就是要让那一群骑兵,被大历军切断后路,瓮中捉鳖。
而这处他扎营的草滩,可进可退。如果大历答应谈判,他只身一人便可前往;如果大历拒绝谈判,他转身就可以往山里跑,一路逃向西域。
唐桁边听,边思索着他们话里的真假。
他看得出来,利野孥和利野云都是极为聪明,城府很深的人。
他们能以那样的身份在部落里长大,还成功骗得哥玟王亲手把他们送到大历,给他们逃跑和求助的机会,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池渊听得一愣一愣,朝唐桁眨眨眼,仿佛在说:“信还是不信?”
唐桁又问利野孥:“那边境外的两千人马是怎么回事?”
“那才是哥玟王真正的Jing兵。”利野孥道:“等我一死,他们就会进攻。”
唐桁沉思着。
利野孥说得是真是假,其实很好证明。这里的残兵已经被证实了,只要送信到怀州,问清怀州卫的作战情况,便可知晓全貌。
唐桁不是个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人,他反而愿意相信一次利野孥。
“想见我们大将军,不是不可以。两个条件。”唐桁道。
“第一,你妹妹,我们要留下。”利野孥对利野云的关心是发自内心的,根本藏不住。
“可以!我跟你走!”利野云毫不犹豫地答应。
利野孥早想到会是这样,因此只是顿了顿,便点了头。
“第二呢?”
“第二……”唐桁看向大帐的帘子,一帘之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