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眉心皱起。
??编剧一个是他们柏氏的,一个是星耀请的余琰。导演是他们外找的独立导演,而制片又是星耀请的马白安。几人来自不同的公司,身后关系错综复杂,加上之前又都没合作过,摩擦和纷争肯定少不了,但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他又问,“这种事儿发生几次了?”
??白冰怯怯道,“好几次了。”她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用袖子轻拭眼角,强笑道,“让陆总、柏总见笑了。”
??“纸。”陆念回头问柏炀要了包纸,拆开取了一张递给白冰,语气虽淡,但却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白冰,你是柏氏的艺人,你受了任何委屈,柏氏都有义务帮你处理好。”
??白冰接过纸擦眼泪,可眼泪却越擦越多。最后她自暴自弃地一摊手,哭道,“我出道四年了,拍的电视剧没有一起部也有八部,我也不是没得过奖,没有合作过大导演。可从来没有人指着我鼻子骂我演技差,明明李导都说那条可以过了,可马制片还觉得不行。”
??她的助理也上前小声补充道,“一场落水戏,拍了一起多次,天儿这么冷,白姐今天还是生理期...”
??导演和制片是拿白冰置气,想证明自已在组里的掌控权和话语权。可在这么争下去,倒霉的不止白冰,整个剧组都得跟着陪葬。
??陆念把整包纸巾都放在白冰手上,轻声说,“先别哭了,我去处理。”说着,他又让助理叫来化妆师来给白冰补妆。
??陆念带着柏炀往出走,脸上没有来时的轻松笑意。他对柏炀解释里面的状况,“《凶手》剧组的主权定位有问题,权利分配模糊,没有定好主导权。”
??柏炀没跟过组,也不太了解拍摄的具体细节,“所以到底要听导演的还是听制片人的?”
??陆念解释,“电视剧基本都是导演说了算。可能是马老师之前一直是导演,没做过制片,角色身份没转换过来,在剧组指手画脚惹到了李导。”
??柏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陆念,没再开口。
??两人走到《凶手》的保姆车前,陆念还没上去,但却听见了里面的争吵声。陆念顿了下没着急上去,他走到角落,盘算着这事怎么处理比较好。
??无论如何,马白安都是他的恩师。让他在恩师气头上去劝恩师放权,这摆明了就是点炮行为。其次他还是制作方,地位无形地高于马白安。这时他在指责马白安做得不对,弄不好就成了他逼迫老师认清现实,损伤师徒情谊。
??柏炀往保姆车上走,“我去说。”
??“别。”陆念拉住柏炀的袖子,啧了声,“你还不了解行规,说什么说?”
??马白安养尊处优惯了,脾气不好人又有些古板迂腐。他这人好面子,吃软不吃硬。当年他在学校开讲座,有个大一新生当众指出,他的新剧有严重的逻辑问题。马白安脸上当时就挂不住,还是校方出来打了个圆场,让讲座才能继续下去。后来,马白安虽然变相承认了新生指出的问题,但每次聚会时,他都要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拿出来反复鞭尸。
??柏炀坐在长椅上看手机。他余光扫见陆念正握着手机,抿着嘴,神情严肃,来来回回地踱步。柏炀一直以为陆念的信手拈来和雍容闲雅是与生俱来的。但没曾想过,陆念的Jing英做派也是一点点在现实的泥泞里滚出来的。
??“陆儿。”余琰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闻声,柏炀蹙眉扫了眼余琰,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收起手机,无形中做出防御姿态。
??不知道为什么,他见这人第一眼就不对付。
??陆念怔了下,走向余琰,“你怎么出来了?里面现在什么情况?”
??余琰咳了声,“我出来透个气,看到你在我就过来了。里面马老师还是不放权,一直压着李导,李导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人就杠上了。”说着,他摇摇头,看了眼天色,“今这一天算是浪费了,统筹那边都快急疯了,这一天就烧进去了大几一起万。”
??陆念一时还是想不到好对策,但双方要是一直僵持着,对剧组没一点好处。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上去看看。
??余琰一把拉住他,低声呵斥,“你去做什么?道理谁不懂?但谁敢说?两人现在都在气头上,你要是顺着马老师,你就是欺负李导是外人,得罪的是李导。可你要当众教训你亲爱的马老师吗?”
??柏炀扫了眼余琰拉着陆念的手,而后自顾自地迈着长腿往保姆车上走。
??陆念见到柏炀走了,皱眉啧了声。他知道柏炀的臭脾气,不免心下一慌,甩开余琰攥着他的手,去追柏炀,“柏炀,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
??柏炀脚步加快,三步两步走到保姆车边,拉开车门,抬脚跨了上去。上车时,他透过后视镜扫到跟在他身后的陆念,和呆呆站在原地的余琰,嘴角不由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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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里烟雾缭绕,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