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隅站在楼道里,无声而猛烈地抱他在怀里。
他把苏岱影摁在墙上吻,舌尖在唇齿尖轻触又收回,蜻蜓点水般结束了。
“我好想你,小美人。”蒋东隅说。
“这是在拍魂断蓝桥吗蒋老师,”苏岱影笑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你以后怎么办,自己想过吗?”蒋东隅说,“Adam老师喊你去做模特,为什么拒绝?”
“是你推荐的我吗,”苏岱影想起那次星探找来的事情,认真道,“真的很谢谢。但,我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打算。”
蒋东隅搂着苏岱影的腰,仔细打量他,“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就算詹总未来要跑路,你也会跟着他一起?”
“现在看来……是的,”苏岱影说,“让你见笑了,我就是没什么本事,要靠别人养才行。”
“好吧,你想清楚了就行,”蒋东隅摸摸他的头发,眼睛里有一丝怜惜,“那如果詹子安把你锁起来,怎么办?你还选择跟他吗?”
“我也一样养得起你。”蒋东隅道。
“别说笑了,”苏岱影抓着他的手晃了晃,“锁起来,我们还能视频的呀,你忘了?”
蒋东隅就笑,沉默着拉着他去下楼梯。
那个吻结束后,他们都清醒了点——这是陌生人的家门口,楼道里也装着摄像头,随时都有被看到的可能。
苏岱影偏过头去笑了下,去拉蒋东隅的手臂道,“你来晚了,我都上去看过了。”
蒋东隅知道他是说吴悠,道,“那肯定。有我照顾着,你还不放心?”
“你是你,我是我,我回来一定要看的。”苏岱影说。
“好,好,你说的对。”蒋东隅就拗不过他,叫苏岱影环着自己的臂弯朝楼下走。
期间蒋东隅突然提起说,“对了,答应给你的歌已经写好了。好奇吗?”
“哇,歌名叫什么?可以说吗?”
蒋东隅直接道,“《你的波涛》。”
苏岱影就笑,“听着不像什么正经歌啊。”
“等着吧你,”蒋东隅说,“到时候你会后悔送给别人唱。”
城市的八月像热烂的泥沼,轻易就把失心的人吃掉,只吐出粘糊糊的骨头渣丢在街边。
蒋东隅开车拉着苏岱影到处游荡,看到感兴趣的餐厅就进去吃东西。
那是家不大的汉堡店,冷气开得很大,但汉堡里的rou饼是滚烫的,苏岱影拿在手上比他的脸还要大。
他们吃了几口,苏岱影咽了口东西,吸着冰可乐道,“蒋老师,能不能求你个事。”
“我帮你的忙还少吗,”蒋东隅说,“说吧,又要我去送什么东西?”
没想到苏岱影说,“过两天可以陪我去扫墓吗?”
蒋东隅愣住了。
?
三天后,墓园。
苏岱影抱着花和水壶,和蒋东隅一起上山。
蒋东隅没想到苏岱影会喊自己一起过来——他没听苏岱影讲过家里的事,以为他或多或少有些顾忌,没想到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喊自己来一起祭拜他的父亲。
苏岱影开口了,蒋东隅不好拒绝,或者说,从根源上他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近七月半,很多墓碑前都放着花束,很明显的有人来祭拜的痕迹。他们到了山顶的一角,苏岱影把怀里的花交给蒋东隅,自己提着水壶去,用水去冲墓碑上的尘土和落叶。
苏瑁的墓园没有蒋东隅想象中的豪华。
生前事吵轰轰,离世后倒也睡得安静。
蒋东隅不便上前去,就在一边看苏岱影默默把墓碑擦洗干净,等他走过来,才把手上的花束递给他。
苏岱影把花放在墓碑前,鞠了一躬。
“要不要我回避下?”蒋东隅问。
苏岱影平静道,“不用。我也没什么话想和他说,只是来看看。”
按规矩说,人离世三年后就会彻底魂飞魄散,而人世间的挂念也该随之放下。
此行一见,苏岱影才确认,自己是彻底放下了。从前那个跪在碑前哭得直不起身的青年,现在已经可以自如地谈起往事了。
蒋东隅看他站在碑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去打扰。
他打量了下苏瑁的墓园,苏岱影面前的墓碑边,竟然还立着另一块未开字的同样的碑石。
“这是给我妈妈留的,”苏岱影说,“我爸的遗书里交代的,很自作多情吧。”
他伸手去抹那块空碑的碑面,被手这样一擦,竟露出一块女子的肖像来,蒋东隅定睛一看,是个长相古典的长发女子在蔷薇丛中微笑的照片。
“妈妈说了不会再回来,怎么可能和他葬在一起呢。他也知道的,图个心理安慰罢了。”苏岱影说。
蒋东隅侧身看了看他的表情,轻拍在他的背上安慰。
但不得不说,苏岱影和碑上的妈妈长得非常相像,下唇边的一点痣都复制粘贴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