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可能有点难以置信,但屈湘露还是第一次去苏实真家。
怎么这楼还没拆?
怎么会有这么垃圾的房子?
那么光鲜亮丽的小姑娘怎么会住在这种破破烂烂的地方?
屈湘露穿着重工水钻花鸟刺绣的高领毛衣, 捏着防晒袖边缘,顶着刚做过的发型在狭窄而陈旧的楼梯间等待。她不耐烦的眼神化作镭射光线, 透过墨镜朝老式防盗门扫射。
苏实真来开门时,屈湘露直接像恶狼一样扑了上去。
“你跑到哪里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她哭喊,“还有还有, 你怎么住在这种危楼里?”
苏实真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没Jing打采地转身:“睡觉而已啊。”
她们进门,苏实真家仍然乱成一团。屈湘露没找到坐下的地方, 加上担心衣服被弄脏,所以只尴尬地站着:“昨天喝成那样,晚上回家居然还能护理好脸,你是人吗苏实真?”
刚刷完牙, 苏实真不紧不慢开始往脸涂面膜:“哈哈哈,天大地大,脸是最大的嘛。”
“看不出来,你对自己的长相还挺上心的。”
“为什么看不出来?”
“你不是不怎么想进演艺圈吗?”
苏实真笑起来,脸上已经有些涂抹的痕迹,站不稳似的,步子慢慢摇晃着:“要不是这张脸,根本没人会喜欢我吧?”
“有可能啊——”屈湘露顺着说下去,只不过,稍稍停顿了一下,即刻又追问,“也没那么夸张吧。什么叫‘要不是这张脸’啊,好歹还有身材?再说了,哪有人只靠脸的,哈哈哈哈。那按你的逻辑,老了的话怎么办?”
“是啊,所以我很怕嘛。”苏实真笑着说,“现在就觉得比不上前些年了。”
“你还这么年轻呢。”屈湘露感慨。
“偏激的时候还想过要不要在最漂亮的时候自杀好了呢。”
“啊,还是不要吧!太恐怖了!”
“我也觉得。”
她们一起咯咯咯笑起来。
屈湘露已经不属于公司,但还是陪苏实真回去。一路上不少熟人,既然是友好解约,大家都还是其乐融融。
然后,苏实真就被带去见了公司新聘用的声乐老师。
她吓得往经纪人背后钻,小小声地问:“你们是认真的啊?”
“废话,”另一位高层已经听到,非常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认真的!甭管你合约咋样,先给公司贡献完最后一点光与热吧。”
苏实真没有才艺表演的天赋,但为了活动又要硬扛,想狡辩让用假唱,又被以“你先学学看”糊弄下来。
正在垂头丧气,又收到苏黎旭的微信。最近他们都没联络,也不知道关系会不会自动愈合。他问她能不能把行李再放一段时间,“因为要调职”。口吻生疏,怪见外的。他要去其他城市了,虽然对她没什么影响。苏实真根本不放在心上,自顾自答复:“没有问题。”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也快退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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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只如同浩大的猛犸,在海面上平稳地运行。秦伶忠靠在边沿,风掠过头发,而他纹丝不动,所做的仅仅是注视。
女性修长的双臂从身后延伸而来,穿过耳畔,准备环住他的脖颈,却被攥着手腕吃痛地缩到一旁。南舒雨歇斯底里:“痛死了,好大的胆子啊你!”
聂经平来到另一侧,笑着搂住他的腰打圆场:“要喝香槟吗?”
“之后一起去巴黎玩吧?”南舒雨提议。
秦伶忠却不领情:“我下午就要回去。”
海风习习,聂经平吸了一口烟,靠近他,慢慢把下颌靠过去:“不考虑找个更门当户对的一起玩吗?你就这么不想当继承人?”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太出挑。”南舒雨旋转着手指上的戒指。
他们认识得很早,中学的时候,三个人都是优等生。然而,成绩最好的聂经平也承认,最聪明的还是秦伶忠。然而,命运总是捉弄人的,他却恰恰有着受到排斥也不能说的身世。尤其在父亲的妻子家族地位也相当高的情况下。
这么想来,他已经和秦伶碌摊过牌,说过了心里话,也不知道下场会怎样。在父亲身边安插人是办不到的,但在他儿子那却不难。听说最近,亲爱的哥哥专程打听了他的消息,就连亲生母亲也没放过。他并不感到慌乱,自嘲地微笑起来:“那时候我还是孩子嘛。”
小孩子才会那样。
毫无保留,不怕受伤,还有,总想要得到爸爸妈妈的爱 。
天气好得让人感到不舒服,秦伶忠结束加班,没有开车,直接走路去了地铁站。
他的妈妈住在前几年市内最好的住宅区。虽然不在山上,但离商业区也有很长一段路。秦伶忠耐心地步行着,途中陆陆续续抽着烟。快抵达时下起雨来,保姆已经接到电话,预先撑着伞到门外来。
秦伶忠时不时会带女友过来,因为知道妈妈喜欢热闹。她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