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端妃又病了,大皇子的婚事根本无人提及。大公主又失了宠,她哪里还有什么路子可走。
曲夫人努力往亲近忠亲王妃,无奈这个表姐不冷不热的。母女二人皆是一脸失落,仿佛这一室的欢声笑语都是别人的。
吴老夫人把苏宓夸了又夸,夸得苏宓心生警惕。
事出反常必有妖。
当一个丫头倒茶水打shi她的衣服时,她心道果然如此。那丫头不停地告罪,她当然不能计较。只是衣服shi了怎么办?
举凡大户人家的夫人姑娘外出做客,为免意外失仪,大多都会准备一套置换的衣物。然而千百年来,多少姑娘的名节栽在这件事上。
苏宓坐着不动,任那丫头说了好几遍带她去换衣服的话。
忠亲王妃老神在在地看着,她想知道苏宓会如何应对。所有人都看向苏宓,以吴玉清的眼神最为热切。
“shi衣易病,苏姑娘还是去换一身吧。”说这话的是一位面生的夫人。
苏宓站起来,就在大家以为她会跟丫头离席时,她又坐下了。“我嬷嬷生前曾经说过,去别人家做客,莫要轻易离开。有那命不好的姑娘,在离开之后被人推入水中,又恰巧被什么家丁纨绔子弟救起,不仅毁了名节,原本的大好姻缘也会被葬送。还有一些因为污了衣裳去换衣的姑娘更是可怜,无故被猥琐之人看了去,不得不与人为妾或是羞愤自尽。我今日shi了衣裳,要是我去换衣服时也遇到什么说不清的事,那可如何是好?”
一席话说得众人脸色Jing彩纷呈,这样的Yin私手段古往今来屡见不鲜。眼下被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一语道破,大多数的夫人皆有几分心虚。
忠亲王妃眼中带笑,这孩子话得愣,但却是堵了别人的龌龊心思。
吴老夫人那叫一个脸色难看,她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当场戳破了手段。吴国公夫人城府浅一些,眼神有些飘忽。吴玉清心思最浅,已然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恼怒。
“这不能吧,苏姑娘你想多了。这可是吴国公府,怎么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有人说道。
“没有是最好的,我胆小怕事,嬷嬷的交待一日不敢忘。我也相信国公府这样的高门大户不会出那样的事,所以还是去换身衣裳。”苏宓这次是真的离席了,“姨母,我这就去了。我把丑话都说在前头了,如果还出什么丑或是惹了什么闲言碎语,那肯定是有人害我。”
忠亲王妃一脸正色,“你这孩子就是太过小心,吴国公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魑魅魍魉。你且放心去换衣服,别说是出什么事,但凡你少了一根头发,姨母也会为你讨个公道。”
这婆媳二人明晃晃地打脸,吴老夫人还要忍着不甩脸子。
旁人看戏看得起劲,说起以前的那些事来。无非是多少年前哪家的姑娘去做客,被外男唐突不得不为妾的事,又或者是哪家的姑娘被人算计,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了丑,最后一尺白绫香消玉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越发的热闹。然而这样的热闹,实在不应该出现在寿宴之上,它应该出现在夫人们小聚的茶话会上。
苏宓在许嬷嬷的陪同下换完衣服回来时,国公府后门有一男子被送了出去。那男子一身青衫,神情颇有几分傲气。
不是别人,正是贾方正。
贾方正还当自己交了运,竟然与吴国公府的世子爷交上了朋友。只是他茶水喝了一肚子,也不见世子见他。
他莫名其妙被请来,又莫名其妙被请出去,以为是吴世子戏弄他。
苏宓全须全尾地回到宴席之中,收到的是各种各样打量的眼神。她一脸懵懂,颇有几分自若的样子重新落座,只看得吴玉清怒目喷火。
宴席进行到一半,宫中无赏赐传来。
世家夫人们何况Jing明,一个个眼神流转,怕是心里都在猜测宫里的意思。吴老夫人再是年长有城府,此时也难免挂了相。
先前苏宓及笄之日,不仅皇后有赏赐,陛下亦有赏赐。吴老夫人一品诰命之身,陛下无动静也就罢了,皇后居然也无任何恩示。
这样的情形从未有过,吴夫人心情沉重起来。
宴席过了一大半,生日蛋糕被抬了上来。竹筛一般大小的圆形蛋糕,上面是寿桃仙鹤,寓意长寿延年。
蛋糕被摆在正中,引来无数夸赞。
这些夸奖皆是对着苏宓的,无关吴国公府众人。
世人趋势,何其明显。
就在吴老夫人强颜欢笑准备分蛋糕时,苏宓出声了,“且慢,这蛋糕不太对。”
“哪里不对?”忠亲王妃问道。
苏宓皱着眉,看似困惑无比,“姨母你看,这蛋糕表层似乎有一层白霜般的东西。”
“莫不是糖霜?”有人问。
“不是。”苏宓摇头,“蛋糕本就极甜,不会再辅以糖霜。”
吴夫人没好气道:“这蛋糕是从苏姑娘的铺子定的,苏姑娘却说东西不对,到底是什么意思?”
言之下意,苏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