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守着老奴,你去鹤园玩。”鹤园是郡主的院子,那里最安全。“若是玩晚了,就别回来。这里有小竹照应,老奴不会有事的。”
她私心里当然想让自家姑娘以后都住在鹤园,有郡主在那些人肯定会顾忌。郡主身边有暗卫有侍卫,比留在这里安全多了。
苏宓红着眼眶,“嬷嬷是不是嫌我了?”
“嬷嬷怎么可能嫌我家姑娘。”秦嬷嬷强撑着眼皮,姑娘是她一手带大的,从那么小点的一团养到这么大。她多希望自己能再活得久一些,能陪着姑娘再多些时日。但是她不能,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她一个下人既护不住姑娘,也不能再为姑娘做什么。姑娘如今能依靠是郡主,只要姑娘在郡主身边,那些想害姑娘的人才会掂量一二。
“我不管,我就要和嬷嬷在一起。”苏宓撒着娇。
秦嬷嬷并非真心不想自家姑娘陪,一颗心既担忧又欣慰撕扯个不停,“老奴真想看到姑娘嫁人。”
不亲眼看到自家姑娘有个托付终生之人,她始终不甘心。如果姑娘有了可以依靠的人,那人能替姑娘撑起一片天。只是凡夫俗子焉能与天家世家抗衡,到底是她太过奢求了。她一想到自己走后姑娘一个人孤仃仃地在这个世上挣扎,她就恨不得再向老天借个十年八年。
“要是姑娘能嫁一个可靠之人,那就好了。”
苏宓垂眸,将这话记在心上。
等到秦嬷嬷着之后,她一路跑到鹤园。见到司马延后,泪水终于没能忍住流了下来。“郡主,我想嫁人。”
司马延闻言,手握成拳。
“你想嫁人?”
“是,我嬷嬷希望看到我嫁人…”
原来如此。
司马延略作沉yin,“你想嫁谁?”
“谁都可以,只要是性情端方本性良善之人。”苏宓流着泪,全无半点姑娘家提及嫁人时的娇羞与期盼。她自己本无所谓嫁不嫁人,但若是嬷嬷想看到她嫁人,她愿意把自己嫁出去。“我记得之前相看过的那些人,那个贾方正还有什么沈家兴,这两个…应该还可以。”
司马延凤眼微沉,她倒是记性好,竟然还记得那两个人。莫非她自己曾经上过心,否则怎么会如此。
极不舒服的感觉在他心头流窜,他险些失态。
“我不是同你说过,这两人各有弊端,并非良配。”
“没关系的,日后合不来还可以和离。”
和离?她连这个都想到了。
司马延眸色更深,“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我嬷嬷她可能等不了。”
大夫上回就说嬷嬷要静养不宜大悲大喜,最近发生事哪个不是大波大折,大夫说嬷嬷的身体已到了强弩之末。
苏宓哭道:“郡主……”
“你别急,你嬷嬷不过是想确保你日后有所依靠。嫁人并不是好法子,你当知那些人并无权无势,如何能护得住你?”
“可是我嬷嬷…我想让她心安。”
“万事有我,我自有安排。”司马延修长的手指替她擦着眼泪,“这么爱哭可怎么得了。”
苏宓吸着鼻子,她其实并不是一个爱哭之人,以前也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是不知为何面对司马延,她潜意识地将对方当自己最为信赖之人。
如果不是她此时心情太过沉重,她一定能感觉到自己和司马延之间的怪异。
司马延去见了秦嬷嬷,两人单独密谈半个时辰。苏宓不知道他和秦嬷嬷说了什么,只知道这次谈话之后秦嬷嬷心情大好。
她私下问过秦嬷嬷,秦嬷嬷说司马延给了一个承诺。承诺以后会好好照顾她,不会让别人欺负她。更承诺会给她安稳的生活,护她一生周全。
一生之诺,何其郑重。
从一开始,她接近司马延便居心不纯,到头来对方竟然会如此待她。她愧疚之余,更是感动无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莫过于你来我往。她想终其一生,恐怕她也报不了司马延的大恩大德。
忠亲王夫妇面圣的结果密而不宣,朝天城繁华如旧。
然而秦嬷嬷的大好不过是回光之照,在某天晨起时她突然神情不错,一大早便让小竹扶着她洗澡换衣。
苏宓心沉了沉,隐约有了预感。
“姑娘,你帮老奴染个发吧。”
一听这话,苏宓越发确定心中的预感。
染发的膏子是苏宓亲自熬的,秦嬷嬷的一头白发换成了乌发,瞧着似乎年轻了许多。她照着镜子左看右看,神情分外满意。
“我家姑娘手就是巧,老奴瞧着你自己调的染发膏子比宫里的回春膏还要好。”
“真有这么好?”苏宓故作轻松,“回头我把方子给郡主看,指不定对郡主有用,我还能给自己换来银子。有了银子,我就有钱带嬷嬷出去玩。嬷嬷想去哪里我就陪嬷嬷去哪里,嬷嬷想吃什么我就买给嬷嬷。”
秦嬷嬷笑得皱纹深深,“姑娘莫不是把老奴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