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帮我一下!!”付迎涛急得大喊。
离他更近的蒋奥航和付星月终于有空蹲下帮他脱,但夫妻俩有些慌乱,配合得一团糟,两个人七手八脚地一阵乱扯,不仅没把冰爪解下,反而弄疼了付迎涛,气得他差点破口大骂。
巴云野实在看不下去,几步过去,很快就解下冰爪。付迎涛太急于将冰爪扔掉,足部一松,他就迫不及待抓起冰爪要往远处甩,巴云野的手来不及收回,被冰爪狠狠一撞,当时只觉得右手食指根部关节处一麻,也没在意,又催促蒋奥航和付星月赶紧把他身上的什么手表、钥匙之类的找出来扔出去。
“还有什么!”付星月大声问。
“手机!手机!”付迎涛五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感觉自己正在跟死神赛跑,坐在地上都能一个劲儿蹦,“我口袋里!”
夫妻俩七手八脚去翻他的手机,都慌得直哆嗦,付迎涛的冲锋衣偏偏口袋特别多,两人找了好久才找到,因为太急,手机摔在地上,马上遭到付迎涛的埋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快关掉!”
“好好好……”付星月惊慌失措地答应着,赶紧将手机塞回去。
见他们三人处理完身上可能导电的所有东西,巴云野微微松口气,才发现自己食指底部关节外侧有个淡淡的黑印,估摸着方才被冰爪那一下撞得厉害,已经内出血引起淤青。她动动食指,关节处牵拉产生针刺一样的痛感,她发现没有骨折,就无所谓地将这点小伤抛到一边。
事情比他们想象得更糟,闪电和隆隆的雷声纷至沓来,看位置,离这里非常近。
“哪位尊者在渡劫啊……等我们回去再渡吧……”河马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抱着头喃喃念叨。
巴云野还来不及怼他,一道闪电直劈下来,竟好似在跟前炸开一样,每个人眼前都是白花花一片,只觉得“噼啪”一声,白光之后是一阵迸出的火花,亮得刺眼,也不知是不是幻觉。大家下意识地抱紧脑袋,簇拥在一起。炸雷随之而来,好像头顶悬着一颗炸弹,猛地爆裂开来,整座冰川都被震得颤抖不已。
刁琢挪步过来抱住巴云野,下巴紧紧压在她头顶,像老母鸡保护小鸡。巴云野又想起羌塘时他下意识用身体为她挡散弹的时候,心中流过一阵暖流,是义气,是情谊,是离开部队后多年没有体会过的患难生死。
然而她的嘴里依旧吐不出象牙——“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让你这么笃定一定会遭雷劈?”
“我这样挡得住雷劈你?”
“也对。男人最爱对天发誓,雷劈也是劈你。”
“雷分得清好坏,劈也是劈满嘴胡言乱语的人。”
“劈我就劈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抱我这么紧做什么?”巴云野一脸戏谑,眼珠一转,“该不会你一大老爷们——其实怕打雷?!”
刁琢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死也要拉你一起死。”
“你这么做就不够哥们了……”
“好哥们不求同年年日生,但求……”
“我又没跟你拜把子,才不要跟你同年同日死!”巴云野话音刚落,又是一道闪电劈下来,所幸离他们比较远,只看见天边忽然亮起的一道裂痕。
“跟科幻大片似的……看得我都饿了。”巴云野眯着眼。
双手捂头的河马不禁瞪她,“你这没心没肺的!”
“我有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她竖起大拇指,指一指从背后紧紧抱着她的刁琢,“咱是天不怕地不怕,阎王来了都敢跟他打一架。”
“现在就别这么俏皮了!”河马无语地闭上眼睛。
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唐山姐妹和付星月都吓得短促尖叫一声,显得很焦躁,可能对登山教练有心理依赖,看不清谁带的头,只见她们一起爬向陆建毅和普兰那边,缩在他俩身边。陆建毅高声提醒大家:“这儿风大,云移动的速度很快,闪电也不可能总逮着一个地方劈!大家不要惊慌!不要站起来乱跑!”
巴云野叹一声,“这破天气什么时候能停啊……”
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我看你就是应该被电一电。”
她用胳膊肘顶他,“你入股了杨大师的戒网瘾学校?”
头顶几声炸雷后,大雪忽降,雷电随着滚滚远去的云,也越走越远,这一片受到雷击的可能性变小,危机就此解除。不像江浙一带那种大片大片飘落的鹅毛雪,这儿的雪花密而急,不一会儿,四周已经染白一片。
虎子在陆建毅的命令下,开始在附近寻找刚才大家胡乱扔出去的个人物品,大家也陆续站起来,把自己的东西重新放回口袋。
巴云野觉得右手食指根部外侧有些疼,刚脱掉手套,就看见付星月走上来,“巴爷,我爸叫我过来说一声——刚才谢谢你。”
巴云野已适应付迎涛那要面子的德行,摆摆手,表示那只是举手之劳。付星月忽然抓住她的右手,小小地尖叫了一声,“你的手怎么肿起来了!”
她垂眼一看,疼痛处不仅淤青,还肿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