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救援人员都只能头顶着灯具,进行艰难地搜救。
明笙站在一处崎岖方地,四周是浓重的夜雾。
她目光望向朝着自己走来的男人, 嗓音被冻得有些沙哑, 她艰难出声:“你怎么来了?”
沈朝渊垂在一侧的手刚想抬起,却在想起什么后,又缓缓垂下。
他迅速脱下身上的外套,将浑身shi透的明笙包裹住。
深黑色的雨伞, 往她那方倾斜。
此刻的沈朝渊,内心无比庆幸,还好她没有出事,如若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明笙对于沈朝渊的一系列动作,毫无察觉, 她的视线在瞥过一眼他之后,便又重新落回到灾难发生的那个方向。
她在期待,更是有无声的祈求上天能让某个人能从那里出现。
沈朝渊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他按住明笙的肩膀,颤声询问:“他在里面?”
听到沈朝渊提起林述言,明笙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她麻木地摇头:“我不知道,现场没有他的身影。”
最后一个音落下,明笙喉咙哽咽,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她抓住沈朝渊的肩膀:“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好不好?”
像是压抑了很久,明笙将沈朝渊当成了救命的稻草:“如果、如果他回不来...回不来...”
后面的话,明笙说不出来,更不敢说,她怕说出来就真的应验了。
沈朝渊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难受和痛苦全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他却没有任何资格去质问。
沈朝渊只能同她一起,祈祷那个男人没有出事。
现场搜救一直持续到破晓时分,明笙没有回去,就在一旁等了整整一夜,而沈朝渊就跟在她身侧,默默陪同。
出事时,初父正准备先回来拿工具,所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只是胳膊手腕有小部分的擦伤。
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早在昨晚,明笙就让初母陪着初父去医院包扎检查一下。
而她自己则是在这寒风暴雨中,几乎绝望地等了一整夜。
希望好像变得愈发渺茫,还是没有寻到林述言,明笙敛下眸,遮盖住眼底那无尽灰色,对着一直没有离开的沈朝渊开口:“你回去吧。”
沈朝渊拒绝:“我不要。”
“这里和你没有关系,你留在这里,只会耽误你的时间。”
明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朝渊低声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就让我陪着你好不好?”
沈朝渊的声音近乎哀求,卑微的神色,让明笙再也无法狠心地说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开口讲话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秒,明笙依旧没有等到有关林述言的消息。
她只记得在闭上眼的最后那一刻,眼前出现的是沈朝渊那张充满了忐忑、着急的脸色。
明笙再一次醒来时,一睁眼,就是一片苍白的墙面。
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逐渐缓过神来。
她低下头,身上是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所以自己这是在医院?
门口传来动静,明笙抬起眸,就只看见一角身影背对着自己,和病房外的人谈话。
是沈朝渊吗?
明笙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病房门被彻底关上,原本只露出衣服一角的人,慢慢转过身,明笙正准备喊:“沈——”
等到那人完全转过身,露出脸来,她话音停住,再开口时,声音开始变得颤抖,满脸不可置信:“阿、阿言?”
林述言同样一身病号服,头上还裹着纱布,脸部还有几处不小的擦伤。
但只要他平安活着,明笙觉得什么都值了。
林述言坐到她床边,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温柔安慰:“我没事,只是在逃跑的时候,被石头砸伤了脑袋,在山坡后面晕了一晚上,没事的,别哭了。”
明笙抑制不住自己:“我差点以为、以为......”
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述言将人拥在怀里,安抚性的拍了拍明笙的背:“不过这次,我能及时回来,还多亏了那位沈总。”
明笙哭声一顿,沾满了泪水的眼睫微颤:“沈朝渊?”
“嗯。”林述言松开她,继续道,“如果不是他找到我,我可能还得在那个旮沓角落里晕上一会儿。”
“他怎么会——”像是忽然失去了语言能力,明笙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应该是在你晕倒之后,他跟着救援队一起进去的,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劝说救援队让他一起,但是这声谢谢是我必须得说。”林述言缓缓解释,“我刚才就在门口和他道谢,他应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可是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林述言不知道明笙和沈朝渊之间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次突发灾难前,那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