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寒一阵恶寒,当即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重新做的怎么样了?”
办公楼里只亮着零星的几盏灯,小莫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的工位上,听见这话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嘟囔道,“在做了在做了,但是进展不是很顺利……”
奚寒最听不得这种话,火气蹭蹭蹭地直窜,当下没好气地说,“当时做方案的时候没有列大纲吗,你负责的部分是林苑的企业背景尽调,创建节点、发展进程、公司文化和管理体制等等,诸如此类,我寻思着时间也不久不至于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吧?”
小莫讷讷地不说话了,埋头作鹌鹑状。
奚寒不是一个无理由喷人的暴脾气,单纯只是受不了这种工作作风拖沓,行为思路混乱的同事。虽说小莫只是刚进公司不久的实习生,然而致命的缺点已经体现在多次的合作里。
他不是什么领导,没有资格对此置喙,可是要他每次都大发好心、任劳任怨地替别人擦屁股,奚寒自问自己没有这种胸襟和格局。
吃他们这碗饭的没有不会搜集资料的,提炼和总结也不过是最基础的必修课。习惯了做到哪扔到哪儿的人无论怎么混,都会过得很痛苦。
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奚寒认命地拉开工位的椅子,启动电脑准备收拾残局。
今天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再撑一会儿,只要我不晕在这里。他自暴自弃地想,反正明天是周六,还有一点时间可以补觉。
林遗冬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近乎“凛冬”的环境。
小莫比奚寒先看到他的身影,颇为惊讶地叫出声,“林总?!您怎么回来了?”
林遗冬只是说,“有份材料临时要用,放办公室了,回来拿一下。”
他目光如炬地看了小莫一眼,“怎么现在还在加班?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小莫十分心虚,但还是老实地讲了实话,“是我太粗心大意了,我负责的这部分方案被我不小心覆盖掉了,现在在补呢。我想着奚哥对这块熟悉一点,就打电话给他请他帮忙了。”
林遗冬皱起眉头,语气瞬间严肃起来,“怎么事到临头出了这种问题?”
他严谨端肃的作风深入人心,在工作上的气场很强大,认真起来没几个人顶得住,平时办公室里的年轻人都很怵他。
小莫只是个社会经验白纸一张的小白菜,顿时就有些不行了,脸也胀得通红,嘴唇抖动着,“我……我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还要麻烦别人陪我补救……我……我……”
好好的一个大小伙子,愣是急得快哭了。
奚寒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毕竟还是见不得别人这么尴尬,听他在那儿“我”了半天更是脑壳疼得要死,于是清了清嗓子解围道,“事已至此,还是抓紧时间吧,我们是一个团队,目标都是一致的,当务之急是先解决问题。”
见奚寒出了声,林遗冬便也十分配合,不再当面过分苛责,只在心中暗自决定,项目结束后一定要找小莫谈谈。
他想起了自己的托词,便往办公室走。
奚寒已经埋头开始工作,路过时他看着那人被衬衫勾勒出的肩颈线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辛苦了。”
一触即分,人体皮肤的热意却还是感受到了。
奚寒点了点,客气地说了句谢谢林总。
好像他们刚才并没有在一起吃过饭,坐过同一辆车一样,一夕之间又回到了普通的上下级的关系。
这种自欺欺人的场面话让奚寒心下觉得好笑。
刚刚在楼下地库的时候,林遗冬有心想和他一起上来,奚寒却抬手阻止了他,“你的脸色还是不太好,要不在车里坐会儿再休息下吧?再说我和你一起出现,小莫还以为是我告的状。”
职场人的心思弯弯绕绕,行为坦荡都容易生事端,奚寒不想平白惹这样的麻烦。
他的想法没什么问题,然而话里话外太疏远,表面是句关心,本质上却是撇清关系,让林遗冬心里颇不是滋味。
就说作为校友吃顿饭而已,一起出现难道不行吗?林遗冬无奈地想。
分开以后,他的生活重心就只剩下了工作,当各种事务塞满时间的全部,好像思念就成为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不会从各种缝隙里钻进来,缓慢地蚕食周遭的空气。
怅然若失的感觉蒸腾着,他在车里点了一根烟,味道在密闭空间里尤其呛人。林遗冬仰靠在椅背上,静静看着光可鉴人的前窗玻璃,上面映照出朦胧的疲惫表情。
胃部还在隐隐作痛,他想他应该习惯这样。
写着写着,突然想到之前有次加班到晚上10点40到家,没换衣服就瘫在床上和朋友开了把王者,刚进峡谷就被领导一个电话call回单位,车开到一半的时候接到电话说不用去了,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一把王者刚好结束,一看tm三条举报。真是没话讲,真要说的话悲催往事都能写成连续剧。
大家有什么悲催的事情也可以在评论区一起分享,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