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要嫁人了,要给她买点布做新衣裳……家里的羊得好好养,羊毛可以换布匹……”
“我听那些姜人说,以后这种互市每个月都会有一次……”
短短几天工夫,没有牺牲一个人的性命,原本躁动不安的夷国投降的百姓和奴隶们就平稳了下来,快速适应了他们的新身份,并且为自己找到了新的目标,这一系列Cao作看得秦门目瞪口呆。
刚投降的百姓最担心的就是遭到受降国家的欺辱和不公平的安排,边境县城的这位县太爷干脆不动用官方势力,引导这群百姓自发地去思考和筹谋,反而把最难控制也最难解决的这群人给撸顺了毛。
解决了最容易暴乱和最难控制的夷国百姓,转头就是要处理如今被关押在战俘营中的夷国部落首领和贵族们,而县太爷对这群人的处理态度就是——不处理。
不仅是不处理,秦门还睁大了眼睛看到他把军师上交上来的每日军队开销账单里有关战俘的那块给削减得令人闻之落泪。
原本的一日两餐被削减成了两日一餐。
原本的干饭变成了粥。
原本安排的rou更是全给替换成了烂菜叶子。
秦门:……这算不算是虐待战俘?
边境的县太爷在这时候露出了“这个杀手不太冷”的表情不屑道:“饿了就没有力气,没力气就打不过咱们的兵,这样就可以节省一半的兵力去看守他们,此难道不是件好事么?”
“再过个几天让他们在军营里干干苦力,分配点馒头啊rou啊,这样,就能看出这群人里面谁才是我们需要注意的,而夷国上层的文化又究竟是怎样的的了。”
秦门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得意洋洋的现代智商放在这位县太爷面前走不过一个回合。
县太爷说完自己的用意,又瞬间脸色变得鄙夷和仇视:“两国边境的百姓是无辜的,但这群在战俘营里的人可不是!能留他们一命,已是本官仁慈,若本官再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等过几天回县城,本官要如何面对那些失了亲人的县城百姓?”
回想起自己当时在都城为了征兵宣传查到的有关姜夷两国边境发生的种种悲剧,秦门没有再开口。
找到了专业人士,秦门就没有再管过战俘和夷国战败地区百姓的事情,毕竟说到底自己身上的是个军职不是个文职,在军营里所有有名有姓的将军都冲到前线领兵打仗的情况下,秦门作为唯一留守后方且级别最高的长官,他必须要坐镇后方——
源源不断送到战场的粮草,
陆陆续续返回后方的伤兵,
随着伤兵一起押解回来的战俘,
以及一直在酝酿中的只等前线胜利就搭舞台办联欢会的文工团。
姜国酝酿这场战争酝酿了将近一年,一接到秦门发来的战报和求救信,朝廷果断拍板把他们早就挑选好的去夷地(夷国如果灭了就是地了)的官员们打包、连带着选好的衙差和师爷一起快马加鞭送到秦门的手里——
真·打包送到秦门的手里。
听到这个消息的暂管夷地的边境县太爷面容有点扭曲……总感觉这Cao作这套路有点耳熟啊呵呵。
虽然输送人才的方式不靠谱,但送过来的人才还是很靠谱的,一群未来夷地的官员们一个接一个醒过来,显然已经适应了自家皇帝陛下和朝廷saoCao作的他们没多说什么,带着自己的团队围着秦门作为军事将领(是的,文工团团长在这种情况下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将领了)提供的夷地地图,开始排排坐分果果,商讨夷地治理的大计。
毕竟秦门从边境借来的县太爷只是暂代,做的是维稳工作,真正治理这片土地的还得要看他们。
秦门送走边境的县官之后,回过头来凑热闹听了一耳朵这群读书人“开会”,读作开会,写作吵架,一群人引经据典,从整个夷地应该要以什么依据做行政区域划分开始,到夷地的百姓该以何为生,吵得秦门脑袋都大了,弓背收腰装孙子一般躲了出去……
有这点时间他还不如去给公主殿下写信联络感情!
姜夷之战正打得快速且热火朝天。
挂帅的大将军和其他厚着脸皮蹭仗打的老将军们本就期待着能打一场让他们爽出一身汗的仗,而夷国这个地方,多数地势平坦,少数有山丘和城墙,非常适合行军,且夷国的军队以骑兵为主,四肢发达,但是打仗不爱用脑,将军带着谋士随便用个计谋对面的夷国兵一定上钩,一钩一个准——
这就跟下象棋一样,你每次布置好的陷阱,对手都十分听话地跳了进去,你每次期待对方做出的反应,人家就那么恰好地能做出。
于是一场场战役下来,几乎每一场都是用计谋成功以少胜多的战斗,打得姜国的军队士气一次比一次高涨,呐喊声一次比一次响,爽到不要不要的。
据说他们接下来这一战打算试试“空城计 声东击西 围魏救赵”的组合套装连环计,把秦门听得心里痒痒的,公器私用,特地把文工团里文笔最好的两个编剧快马加鞭送到前线去充当战地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