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珉冷哼一声,“我若不知,你难道便心甘情愿在此处等死吗?”
这般直白的话语惹得周子弈眉头微皱,“父亲,司幽她不是……”
周珉不耐地打断他,“她要杀你,这是我亲眼所见,你还要为她辩解些什么?况且千年前她已入魔,当时的情形有目共睹,杀掉一个你而已,何其简单。”
周珉言辞间句句暗讽,明犀心有不悦,开口道:“君上她心怀苍生,并非族长您所言那般不堪,我奉劝您一句,眼见不一定为实,还请您慎言。”若换作以前,明犀顾及身份,定不会如此行事,可现下她已不再是神官,便无需顾虑许多,且周珉语气不善,她实是无法忍让。
周珉身为上古凰族族长,数千年来,还从未有人对他这般不敬过,他面色暗了一瞬,道:“好一个心怀苍生,你眼中心怀苍生的北境王,却是在各境之主面前,亲手杀了她的兄长,毁了整个北境,这难道便是她的心怀苍生吗?”
明犀眼底怒气一闪而过,她还待再言,却被司幽抬手制止,司幽摇了摇头,示意她退下。明犀虽说不太情愿,但仍是听从司幽之令,未再开口。
“族长今日不请自来,想必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吧。”司幽沉声道。
周珉闻言敛了神色,肃穆地让人心生惧意,“北境王千年前便已逝去,你侥幸重生,我无法阻拦,可昔日北境生灵因你而亡,你总该给他们一个交代。”
司幽笑了笑,寒凉万分道:“怎么?千年前诛杀我不成,现下要将我带回神界受罚吗?”
周子弈不知周珉竟是这个心思,一时间也慌了神,皱眉道:“父亲,北境覆灭另有缘由,我信司幽,她绝不会做出此事,一千年了,父亲,您放过她吧。”
“弈儿,你好生糊涂啊,她适才要杀你,你都忘了吗?与其让我放过她,你倒不如问问,各境之主能不能放过她,神界能不能放过她!”
“父亲,你!”周子弈话音未落,四下气息兀的繁杂了起来,南境王、东境王接连而至,身后均跟着一众Jing兵。
陡然而来的神界威压令裴游、裴松及明犀三人不适地退后半步,见三人艰难运转体内灵力抵抗,司幽指尖一扫,便以结界将三人笼罩,是相护,亦是阻隔。
“君上……”明犀低声道。诚然,她与裴松修为并不算低,虽说因神界之法力强悍,一时压制了他们的修为,但只消片刻便能解除,实是无需司幽再分心相护。
“明犀,裴将军,还有裴小公子,北境一事确是我所为,神界若要追责,我避无可避,但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便莫要插手了。裴氏一族留于人间不易,北境已然覆灭,我不想你们再为我折损了。”言罢,司幽加固了结界,视线从明犀那处移开,将身后呼喊一一忽视,转而看向前方。
神界此举来势汹汹,仅凭司幽一人恐怕难以逃脱受审的结局。周子弈了解司幽,北境覆灭分明另有隐情,但无论是千年前还是如今,她都不曾辩解半句,她如此执意,想来昔年真相她并不想公之于众。
对周子弈来说,他寻觅真相,不过是想为司幽摆脱罪名,让她免受神界责罚,既然今日之祸已成定局,千年前他未与司幽一道,害她身死,那么现下,他又怎能弃之不顾。
“若神界今日定要捉拿司幽的话,那便先将我诛杀,否则,只要有我在,你们绝不可动她。”
司幽眼见周子弈在她身旁站定,那人周遭灵力翻涌,一如他所言那般立场分明,她缓缓瞪大双眸,心间不可抑制地涟漪四散……
☆、转机
周珉气得面色铁青,只觉这逆子不要也罢,正当他心绪难平,欲调动灵力之际,忽闻一人轻声道:“诸位。”
祁晓姗姗来迟,身后跟着一人,着一袭白衣,因那人面容掩在帽檐之下,祁晓又刻意护着,是以看不清那人身份。
“本王来迟,还请见谅。”祁晓彬彬有礼道,这厢言毕,又稍提高了些音量,“不过,诸位今日这般大动干戈,就不怕颠倒是非吗?”
“西境王这是何意?”不仅周珉与各境之主不解,司幽也疑惑地看了过去,不知祁晓意欲何为。
“本王近日听闻一桩旧事,言之北境覆灭另有隐情,千年前,或许是我等错怪了北境王。”
周珉脸色更难看了,道:“愿闻其详。”
祁晓笑了笑,却是未答,只转身握了握白衣人的手,低声说了句:“小岚。”
他声音极轻,但在场诸位均是修行之人,又岂会听不清。他口中所唤何人司幽无比熟悉,可那人灵魄即便得以维系,现下不过数月,也应是尚未恢复,他此刻前来寒淞,到底想做什么……
祁晓让开些距离,白衣顺势微微向前,他抬手除了帽檐,露出一张与司幽几分相似的面容,赫然便是司岚。
“竟然是北境司岚!”
“他不是死了吗?”
“北境早已覆灭,他怎会还活着?”
“诸位,可否听我一言?”司岚开口压下周遭窃窃私语,娓娓道来:“千年前,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