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周子弈传信所言为真,要想破除蛇首封印,鸣渊剑及修罗盘缺一不可,现今鸣渊剑剑灵已毁,那修罗盘很大可能已不在地府了。
比起鸣渊剑,还是从修罗盘查起更为稳妥,司幽灵力微动,给周子弈回信:三日后,人界地府。
“君上。”明犀托着一沓文书入了殿。
眼瞧着那文书叠放越来越高,司幽平静的神色不可抑制地裂了一丝缝隙,忍住将明犀赶出殿的冲动,她指尖抵在额间,随口问道:“近日边境,可还有异动?”
“自蛇首重新封印后,边境未有异样,君上便莫要担忧了。”
“知道了。”
司幽批复了几本文书后,想了想,自众多文书中抬眼,“对了,三日后,本王要离开北境,云游一段时日,若有政务,你来处理。”
明犀眼底五味陈杂,约莫颇为头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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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炼狱位于地府最底层,若要前往,需经地府之门,入十八层地狱,一层一层进入,直到第十八层地狱后,才能看见寒潭炼狱的入口。司幽此次并不想惊动冥帝,故而她与周子弈,在入地府前便隐了身形及气息。
地府守卫森严,尤其是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有不下千名鬼差巡视,即便司幽和周子弈隐了身形,这般经过十八层地狱,也难保不被鬼差发现。冥帝的神识遍布整个地府,一旦地府有所变动,怕是难以逃过冥帝的视线。
唯一的办法,便是趁鬼差换岗的间隙潜入,而鬼差每日只会换岗一次,且地府不同的地方,换岗时辰不定,光是从地府之门至十八层地狱第一层入口,司幽二人便花费了将近十日之久。
地府的时辰与人间是一致的,只是地府没有白昼一说,倒显得有些突兀。现下已过亥时,大抵一时半刻也不会换岗,司幽索性就这片刻的功夫,与周子弈闲聊:“素闻上古凰族族规森严,子弈这些时日不在族中,可会受到责怪?”
“无妨,家父待我宽容,何况族规并不局限我族中人云游三界,我自行大礼后,并不常在族中。”周子弈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我与司幽相识多日,司幽多是坐镇北境,莫非司幽竟不曾返回灵族?”
“灵族不在三界内,位于三界之外南北域交界处,我身为北境王,时常返回灵族,难免惹人猜忌。”
周子弈神色柔和,难得调笑道:“司幽这般随意将灵族位置告知于我,不怕我日后前往灵族吗?”
“三界之外,岂是三界中人能去的,子弈即便知晓了灵族的位置,要想去往灵族,也要付出莫大的代价,再说,灵族入口处的结界,连我尚且不能强行破之,子弈你呀,便不必多想了。”司幽说这话时,眼底笑意蜿蜒,带着些许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宠溺,身处高位多年,她极少这般温润地对待他人,只可惜,心有意而不自知。
周子弈默不作声,司幽见他偏过头去,以为他有些气闷,下意识地道:“虽说灵族主殿子弈去不了,但灵族有一处远离主殿的所在,唤作九霄云府,其间有三界中难得一见的景致,若是改日得闲,子弈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前去一观。”
余光里,周子弈侧颜看不出喜怒,但语气听着竟有几分欢愉,“好,我等你。”
约莫半月后,司幽与周子弈终是到达了寒潭炼狱。
与十八层地狱的层层重兵把守不同,寒潭炼狱的入口几乎没有鬼差把守。许是有修罗盘镇压,兼之寒潭炼狱空置,冥帝对此地颇为放心,他大概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在他的眼皮下,打修罗盘的主意。
司幽二人甫一入寒潭炼狱,便瞧见其上悬着一个罗盘式样的法器,分明是修罗盘的模样。但若细细看去,那罗盘萦绕着的灵力略微稀薄,不似神器那般充盈。司幽悄然释放一缕神识,朝那罗盘而去,顷刻间,那罗盘周身现出丝丝裂纹。
连司幽一缕神识尚且承载不了,这寒潭炼狱里的修罗盘定然不是神器,司幽笃定道:“修罗盘已被窃,此处的修罗盘是凝聚寒潭炼狱的灵力伪造的,看来,窃走修罗盘之人,不仅修为高深,且惯会掩人耳目。”
“可探查到灵力残影?”周子弈问道。
司幽摇摇头,盗窃那人定是已用修罗盘隐去了灵力痕迹和气息,探查无果。
司幽本想借用天道之力,却想到此处毕竟是冥帝管辖,一旦动用天道之力,只怕会将冥帝引来,正当她踌躇之际,忽觉一阵强大威压袭来。
“糟了!”司幽适才释放神识,想必已惊动冥帝。这威压是冥帝调用地府灵力形成的,极难躲避,若是被这威压生生击中,只怕连灵魄都会受到波及。司幽闭了闭眼,掌心凝出灵族术法,正欲施展时,却见周子弈侧身过来,将她揽入怀中,那威压直直渗入周子弈体内。
司幽只听得一声闷哼,面前那人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她皱了皱眉,心下莫名恼怒,掌心灵力一转,劈开虚空,形成可容纳两人进入的裂缝,随后她带着周子弈,入了裂缝内。而那裂缝在司幽二人进入后,瞬时便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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