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山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沈知行正在陪着自己的小男朋友打游戏。他故意输了几局,小男友的眼睛里便漾出了藏都藏不住的得意。
他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等电话的铃声快要响到尾声的时候,才颇为懒散地按下了接听的按键。
沈远山的咆哮听起来格外刺耳,沈知行等他这通脾气发完,才悠悠说道,“您现在也知道难受的滋味儿了?”
“您用那些下作手段逼迫沐之离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心里有多痛?”
“这次只是对您的一个警告,若有下次,我会亲手挖出那对母子的骨灰,撒进海里给鲨鱼下酒。”
“沈煜,你是不是疯了!那是你的亲弟弟,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让他的亡灵都无法安宁!”
“你这样枉顾亲情人lun,早晚都是要遭报应的!”
“亲情?我和那个小兔崽子之间,从来就没什么亲情可言。”沈知行说着Yin鸷地笑了笑,“更何况,真正惹得他们亡灵不安的人,是你才对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若你不动林沐之,我也不愿做到这一步。这些年你怎样我都可以不计较,但你实在不该碰我的底线的。”
“你,你简直是疯了!为了一个婊子......”
“我是疯了,”沈知行不耐地打断了他的污言秽语,“所以您最好让那对母子离我远远的,免得我做出更加丧心病狂的事。”
沈远山气得心脏病差点发作,靠在藤椅上缓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鸡血泼坟是大忌,他必须赶紧选个日子,把如荟母子迁回老家才行。
这样一来,新区的那块地便对他全无用处了。他无意再参与这场纷争,更不想再见到那个无情无义的儿子,索性就跟着妻子的灵柩一起回了老家。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联系过沈知行。这份本就岌岌可危的父子情,终究在这个冬天彻底结束了。
“你这样反抗他,他,他会不会报复你?”不怪林沐之会有这样的疑问,实在是沈远山在他心里留下了太过Yin暗和深刻的印象。
“不会,”沈知行说着把他抱进了怀里,“他忙着给那对母子迁坟呢,哪有时间来对付我。”
“我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排不上号呢。”
沈知行说着自以为戏谑的玩笑之语,林沐之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红了眼眶。这两年他总在抱怨老天的不公,可若跟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来,那些痛苦真的都不算什么了。
“他说要送我出国上学,我拒绝了。我......我不知道这样说合不合适,我就是觉得,如果我也走了,你会比现在还要难过的。”
“可,可能我也做不了什么,但至少,我可以陪着你......唔......”
林沐之那句话还没说完,沈知行的吻就温柔地落了下来。他的掌心捧着他的后颈,温热的舌轻柔地钻开了他的牙关,在软嫩的口腔里来回地舔舐着。
这是一个无关情欲的亲吻,但林沐之还是不争气地软了半边身子。他靠在沈知行的怀里轻喘着气,听着那人附在他耳边说的温柔爱语,“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照亮我的全世界了。”
林沐之心尖一颤,抓着他的衬衫很久都没有放开。冬日的暖阳醉人,呼吸绵长,窗外的天空清明澄澈,万里晴朗。
“如果我现在说还想去上学的话,会不会太贪心了些?”
“当然不会,”沈知行底里的笑意满满,“只要我能给得起的,那都不算太贪心。”
“若是不能给呢?”
“那就......把我整个人都偿给你,好不好?”
那一刻,林沐之心里的泡泡欢快地几乎快要飞出来了。他再一次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庆幸自己没有在最美好的时候离开对方。
倘若真的不告而别,那他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在沈知行的陪伴下,他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宁城。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以前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有新建起的公路和楼宇昭示着这座城市缓慢的进步。
在他们到来之前,陈宁哲就已经打点好了一切。派出所很快就帮他改好了身份证的名字,高中校长也一改之前的鄙夷态度,十分麻利地给他办理了毕业手续。
这样一来,林沐之就不再是辍学人员,他可以通过高中毕业生的身份来报名高考了。
饭桌之上,白馨笑意盈盈地揶揄着沈知行,“这就是那个让你心心念念的小孩儿啊,长得还挺乖的。”
“他可乖了,”沈知行说完又刻意拉长了音调,“跟您这种刀尖儿上过日子的可不一样。”
“贫嘴,”白馨笑着骂了他一句,又说道,“李然那小子呢,最近在忙什么?”
“带着老婆在国外度假呢。”沈知行不愿意让罗文夹在他们父子中间为难,所以在沈远山回国之后,就给罗文放了长假。
“他倒是潇洒。等过一阵子,我和老陈也出去潇洒潇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