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楼上观望的人都看呆了,看着儿子长大的唐氏夫妇更是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角楼上响起了有力的战鼓声。是婉婉在敲鼓!
她侧身站在角楼上,衣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满头青丝被她盘起,只有几缕被风吹得飘散开来,却分毫无损她神情间的坚毅。
唐氏夫妇怔怔看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儿媳也不知不觉变了。
握着鼓槌的手用力到泛起青筋,婉婉在鼓面重重敲击数下,鼓点密集如同心脏擂动,又好似战马奔雷一般飞速前行的蹄声。
击鼓是个力气活,婉婉有些累,面上却一直带笑,她一边敲一边喊,“夫君威武,灭了畜生石啸!”
话音刚落,坞堡墙头上,五十名大汉齐声喊道:“夫君威武……”
婉婉吓了一跳,擂鼓的动作都停了一下。
负责指挥的朱娘子忙打手势,大汉们顿时一个激灵,立刻改口,“唐枕威武,灭了畜生石啸!”
五十名壮汉齐声呐喊的威力惊人,唐枕回头看了一眼,见到角楼上擂鼓的身影,他目光一动,红缨枪在手中转过一圈,击退被石啸赶上来的兵卒,随即全力一掌拍出,内力在半空中泛起无色的波涛,轰隆一声,又是上百人飞了出去。
这一幕骇得石啸面无人色,心中再也兴不起任何对抗唐枕的念头,他不住驱赶兵卒上前拦人,自己则带着心腹策马逃走。
兵卒们提着武器颤巍巍对着唐枕,却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眼看唐枕被大军拦在后头,石啸暗觉庆幸,挥动马鞭的动作却更急了,安州不能留了,他得尽快回到他的大本营永州!
“大王!他……他……”
身边心腹的惊叫让石啸提起了心,他回头一看,骇得险些从马上跌下去,唐枕居然……居然踩着大军的脑袋飞了过来!
轻功与步法是武馆的必修课,唐枕当年可是优等生毕业,既然决定自爆实力,他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了避免麻烦而遮遮掩掩,手中红缨枪凌空飞去,穿透石啸肩膀,巨力将他带得从马上冲下来,在地面直直滑了数丈才堪堪停下。
肩膀被整个洞穿,连带昨晚未愈合的伤口一同撕裂开来,石啸痛得呻.yin惨叫,他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前一日还是称霸三州的永州王,今日却只能讨好求饶。
“放过我,只要你放过我,这永州王给你坐,我石啸愿奉你为主……啊!”
黑铁红缨枪一下被人拔.出,石啸惨叫一声,鲜血喷溅落满黄土。事到如今,石啸明白唐枕是不会放过他了,可是为什么,他从未得罪过唐枕。“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
唐枕提抢指着他,“站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昔日的永州王捂着伤处颤巍巍站起身,下一刻,唐枕又是一枪击中他腘窝,石啸碰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骨发出断裂的脆响。
唐枕:“磕头,道歉。”
他手中红缨枪遥遥指向安州城门,那里面,有被无辜杀死的十几万冤魂。
第63章 君权神授
“什么?石啸死了!”
锦州主城内, 德广王一下起身,将前来汇报消息的下属吓了一跳。
“是谁杀的他?朝廷?兴州王?还是新起的蜀州王?”
在德广王严厉的目光下, 下属额冒冷汗,赶紧道:“都不是,是一个叫唐枕的士族子弟,他出身的安州唐家是京都唐家的分支。”
德广王抚须沉yin半晌,怎么也想不起这一号人物,只以为是唐氏秘密培养的杰出子弟,继续道:“石啸那五万兵马都是Jing锐, 连我锦州的子弟兵也要避其锋芒,这个唐枕是带了多少兵马才能令石啸伏诛?”
下属额上冷汗掉得越快了,“一个人。”
德广王抚须的动作一停,不悦道:“你在与孤说笑?”
下属立刻单膝跪地,“大王, 属下也不敢相信, 但是一连十个探子, 传回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据说唐枕是天上将星下凡,石啸事先察觉此人的威胁, 于是带着四万兵马包围唐家坞堡, 没想到被唐枕于千军万马中刺穿肩膀。据说唐枕逼迫石啸下跪磕头向安州城的冤魂赔罪, 硬是逼石啸磕十万次,石啸被迫磕到第五百次时气绝身亡。”
德广王:“那石啸的四万兵马呢?”
下属:“有的逃了, 有的死了, 还有的断胳膊断腿, 绝大多数归顺了唐枕,如今除去武器卸掉盔甲,被唐枕命令去安州城中修缮房屋收敛尸体。”
过了片刻, 那下属退出大堂,正碰上燕衔玉,“少主。”他拱手行礼。
燕衔玉见他面色不好,很是温和地笑道:“怎么?父亲责备你了?”
下属于是将方才的事一一说了,末了不觉有些委屈,“属下说的都是实话,可大王并不相信。”
燕衔玉拍拍他肩膀,笑道:“我父亲并不是不相信,只是此事太过震惊,换做任何人都不敢置信,这意味着将来我们锦州得对上一个多么可怕的敌人啊!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