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下马,走到跪着的顾泽跟前,郑重地接过了兵符:“此后,镇南军便是洪泽军了。”
顾泽双手抱拳,大声道:“多谢王爷赐名!”
大营内外的将士也跪下道:“多谢王爷赐名!”
周驲阳仍是那张缺乏表情的脸:“今日便歇了吧,明日再来府中议事。至于此人……”周驲阳转身看着一脸似笑非笑的胡麻,“听令,所有活着的马贼悉数带回,听候发落!”
镇南军果真没有迟疑,周驲阳话音一落,便逐个检查,一旦发现仍有一口气在的马贼,便用绳索将人捆起来。
胡麻心如死灰,顾泽也好,那个高个也好,眼前这个女人也好,这三人他都打不过。眼看着兄弟们死的死,抓的抓,绝望几乎吞噬了他。他环视了一周,只见顾泽冷冷地看着自己,一时悲从中来,若不是这个王八蛋给自己传信,自己又如何是这种下场!
现在可好,自己失了自由,兄弟丢了性命,而这人呢,不过是被夺了兵权。胡麻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兄弟,后知后觉地想挣扎却被武直一脚踢倒。他倒在地上,被武直牢牢地踩住,石子磨破的脸上充满了彻骨的恨意,他努力地抬起眼,苏灵的身影出现在了他腥红的眼中。
虽然巡视遇到了马贼,好在巡视已然到了最后一站。更何况此次意外收回了兵符,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周驲阳让候免冠留下处理后事,自己则带着人马先行回了城。
原本该回去地梁云生跟着周驲阳进了王府,这老头发现了不对,也不顾礼数在回廊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驲阳看他:“去书房再谈。”
梁云生急不可耐,这一段去书房的路今日走来居然格外得长,好不容易等周驲阳坐下,这才解释道:“那日在祭坛抓了两人,梁老可记得?”
梁云生点头,这两人据说一直没招,他本建议周驲阳用刑的,可周驲阳却道府里的人他并不熟悉,怕下手重了将人弄死。梁云生一介书生,族里也都是文人,自然出不了这能严刑逼供的人才。这事便一拖再拖,梁云生本以为一直没了下文,这会周驲阳却先提了出来,梁云生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这二人招了?”
“苏灵想了两个法子,这二人其实五天便全招了。”
梁云生猛然抬头看苏灵,神情里是止不住的惊讶:“什么法子?”
想回去睡觉的苏灵硬被曲有枫拉了过来,Jing神松懈下来颇为困倦的她强打起Jing神道:“没什么法子,就是一个挠脚底板,一个不让睡觉。”
梁云生一脸匪夷所思,这叫什么法子,这两人能在那种时刻被派出来,自然不是一般人物,岂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全部招供?
“的确是如此,他们二人,被挠脚底板的那个,三天不到便招了,不允许睡觉的虽费了些功夫,可五天也便说出是顾泽将他们派来的了。”周驲阳说道。
梁云生只觉得周驲阳是不是也在糊弄他,周驲阳却找出了桌上的两个竹简递给了梁云生:“这些便是那两人的供词。顾泽和马贼有勾结,便是那个叫丁卯的人说出来的。”
梁云生惊讶地睁大了眼,他上前快速地将两个竹简拿在手里,细细读过之后脸色却越来越白:“这……这,胆大包天!”梁云生心中早已知道当日周驲阳推测顾泽找人推到了太岁石是事实,可他万万没有料到,顾泽居然还与马贼勾结,为了加重周驲阳所谓的罪孽,通知马贼在祭祀这天下山打劫。
而洪泽浦长年被马贼困扰,也并非顾泽对外所称的马贼巢xue易守难攻,他留着这窝马贼,根本就是为了等着洪泽王哪天来封地,用马贼为借口不交兵权的。
梁云生被气得浑身发抖,周驲阳却非常平静:“无妨,若不是他与马贼勾结,本王今日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回兵权。”
想到今日周驲阳不仅重创了马贼还拿回了兵权,梁云生这才气顺了一点。“王爷,今日是您将马贼引下山的?”
“正是。丁卯交待了顾泽与马贼联络的手段,本王便提前派人送了个口信,以分赏赐杀洪泽王为名,约马贼今日下山。”
梁云生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计策:“虽说略有风险,但总算是达成所愿。”他欣慰地看着周驲阳,“王爷此后还是稳妥些,今日小的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 以往断更,大半可能是晚了赶不上,这两天断更的原因比较离奇……
前天兴致勃勃地开生蚝,碰到个威武不能屈的,一刀戳进去,生蚝rou没见着,我手上多了个洞……
☆、请辞
梁云生的担心不是并不是多余,若是当时顾泽把心一横,干脆配合马贼,那进日去巡视的众人,恐怕就凶多吉少了。
周驲阳看着梁云生:“当然是稳妥的,今日只要梁老在,顾泽便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与马贼勾结,除非他想冒天下之大不韪。”
周驲阳说得很平静,梁云生却立刻意识到了一点,当自己来与周驲阳商议年节巡视一事时,自己恐怕就已经是今日计策中的一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