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昨日来找她的完颜氏、兆佳氏和刘氏三人。
梅怡惊道:“他们说的是真的,九爷真的把她们都赶走了?”
老百姓看着热闹不嫌事大:“都说九爷先前疑似和离,看样子可能是真的。可是这正妻不要, 妾室也不要,难道那个新疆来的小姑娘当真那样让人神魂颠倒?”
“哎, 乱讲,那小姑娘我见着了, 长得确实不错。可你见过她和九爷一同出现过吗?压根是谣传。”
“所以和离不一定是真,那这三个妾室被赶出来, 不假了吧?”
“好歹是三个娇滴滴的美人,九爷这是怎么了?”
有人压低声音道:“听说了吗?早上九爷还和八爷吵了一架, 回来后不知怎地又把后宅的人都赶出来了。”
“真的假的?不能吧!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九爷和八爷好得穿一条裤子长大, 他们吵架不可能。九爷和人吵得起来,八爷那性子不能,不能。这肯定是两码事。”周围看客们疯狂摆手。
“就是就是。估计这三婆娘怎么九爷了吧?
可是你说她们怎么愣是呆着不肯走, 去别院而已,又不是下田种地, 好吃好喝有地方住有人伺候,还日子我们想都没有呢。”
“这九爷心也是够狠的,美人站这风中这么久了, 他面都不露一个。”
“有意思的是,他也不让人赶我们走,这是不怕被看的意思吧?有意思, 有意思。”
……
说什么的都有,田昕一时竟也无法判断。
不曾想,昨日还想着看她戏的三人,今日咿咿呀呀、哭哭啼啼唱起了戏中曲。
“福晋,真是您吗?您是路过,要进去喝一杯茶吗?有新进的大红袍,百年老树产的,难得。”何玉柱讨好的机灵声音在外头传来。
田昕一下警觉,大意了。
本就得知真相,心头正乱,听说大狗的消息,便赶来,还坐着她这招摇的马车。
这不是明摆着让九爷认出来吗?
愧疚和人情真的让人降智。
田昕尴尬又难为情,却也不想拒绝:“那便讨上一杯。”
何玉柱引着田昕进了大门。
妾室们闹也只能在侧门边闹。
一时竟没几个人发现。
“看见什么人进去了吗?”
“最近这辆马上好像常见,也不知道是哪个达官贵人的。”
“估计是什么商户吧?哪有这美人哭啼好看。这可是皇家的女人,臭的闻着也香。”
……
田昕听得皱眉,停下道:“何玉柱,让人散了吧。”
“是,小的马上让人去。”何玉柱心下诧异,却也立刻领命。
他可是知道,福晋的命令在九爷面前都比爷他自己的命令还大。若是没有这点自觉,他还当什么九爷身边的大太监。
“今日这是怎么了?”田昕问道。
“福晋您问,小的不敢不答。只是却也是真的不知道,主子爷回来便这么说了,小的只能从命。”
知道问不出来,田昕道:“九爷可在?”
“在在,福晋这边请。”
这座府邸和董鄂氏记忆中的相似而又不同。
一花一草、一木一石,远比原身印象中的来得真实而阳光。
和大狗的气质一眼,真实、热忱、阳光,虽然有时过于耿直,但人确实是个好人。
到了后院东厢,何玉柱上前敲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不知道摔了何物的声音:“爷说了,滚,都滚。”
“主子爷,是福晋到了。”何玉柱的声音恭敬却比那摔的还大,这要是让福晋给吓跑了,他这项上人头就别要了。
屋子内一下安静,继而又是哐哐当当的声,像是在收拾什么东西,又像是撞见什么的声音。
田昕站在门外,不知道怎地想象到大狗此刻慌乱的样子,唇角不觉带了一丝笑。
对比他的更加慌乱,自己心头的乱绪,似乎一下也好了不少。
门开了,大狗不自然的俊脸露了出来,一身藏蓝长衫英俊挺拔,笑容仍是灿烂:“田昕,你怎么来了?”
“九爷不欢迎吗?”田昕同样微笑道。
惊诧于田昕难得的温和微笑,大狗的眼里一下更亮了,脑海里仍是糊涂,嘴上却快:“快进来。”
这里是九爷最常的起居处,从前是她们这些后宅女子不得随意进出之地。
董鄂氏多少回,为了见他,苦心想进这道门。
而今田昕身为九爷的“和离妻”,从前这里于她是不肯踏足之地。
今日却主动上来,且得以被盛情邀请,不得不说,世事常常难料,却又如常发生。
书房也和大狗本人一样,东西多,杂而不乱,随处中见随性。
“九爷今日府中很是热闹,我路过驻足了下,这才忍不住进来问问。”田昕收回打量的目光,喝了一口大红袍,果然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