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道拍拍徒弟肩膀,欣慰他给自己留下颜面,对秦晌说:“墨研宗内最适合为张宗主疗伤的,是长老邱荣东,让觉醒找他来吧。”
秦晌眯眼,满脸不爽:“邱荣东?鉴宝会出来后就没见过他,死哪儿去了。”
觉醒道:“邱长老在,可能是见师伯照料着张宗主,很放心,就没来打扰您。”
“哼,他巴不得我死。”秦晌焦躁地挥手:“去,把他找来。”
觉醒行礼退出去。
六道重新给屋子加上封印,为秦晌沏上一壶茶,说:“师兄,你在急什么?”
秦晌大刀阔斧坐下,皱眉喝茶:“我本来就这样,看不惯?”
“不敢。我感谢张宗主让师兄恢复本性,真情流露。”
“废话。”
六道压低了声音,语气不再轻松:“师兄,鉴宝会上你与魔头僵持时间最长,可有影响?”
秦晌板下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区区魔头能把我怎地。”
“如果当时张宗主没有撑住呢?”
秦晌啪地捏碎了杯子,低喝:“杀光魔头,毁了魔界。”
六道被他满身煞气惊到,下意识身子后仰,惹来秦晌嗤笑。
“怎么,秦晌回来了,害怕了?”
“是。”六道直言不讳:“师兄,你要记得师尊的遗言啊,决不能背弃六道。”
秦晌垂了眼,换了杯子问:“有酒吗?”
“苦修自律不沾烟酒,这是您当年留下的。”从芥子袋中取出一个酒坛。
“千年陈酿?呵。”直接拨开封盖,灌入口中。
通体百骸的舒服,终究舍不得糟蹋好东西,将酒倒入杯中,慢慢品起来。
“六道,你要去仙界了,就别为我Cao心了。”
六道蹙眉:“我怎能不担心,你是我唯一的师兄。”
“师兄?”秦晌冷笑:“尤让你约束我,每次叫你的名字我都觉得扎心,你们真的是为我好?还是为了你们口中的天道大义?”
“师兄,我们……”
秦晌阻止他说话,道:“行了,你们为我好,我领情,不用解释了。”
六道想了想,也给自己杯子换了酒,一饮而尽,秦晌挑眉。
“人活着就是一桩桩事一个个人的Cao劳,世人的看法,自己的想法,纷繁错乱又被功名利禄迷了心智。
千百年斗转星移,不管外人如何评价,师兄,我没有忘记,我还是那个街头讨饭、无名无姓的小乞丐。六道这个名字对我而言是师恩深重,是我们师徒三人幽海修行的记忆,我从不认为名字是束缚。”
秦晌静静看着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六道情绪有些激动。
“什么小乞丐,你现在是一代宗师,马上就要位列仙班。”
“那又如何?”六道声调拔高:“身份地位是给别人看的,别人给的,我知道自己是谁。”
“师兄,你呢,你又是谁?”六道目光灼灼,秦晌竟无法与他对视。
“我……”秦晌茫然了。
六道为秦晌斟满酒杯,与他碰杯:“我失态了,不说了,师兄,今日我陪你喝酒,不醉不归。”
秦晌心里空空荡荡,和六道喝完酒,又去寻了一些好酒,飞到房顶上独饮成醉。
六道的话冥冥中触动了他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刻,那时只有尤、他和六道三个人,住在幽海过着世外桃源的生活。单调疲惫的修行日复一日,尤在生活上照顾他们无微不至,如父如母。他每日都过得平静又满足。
院子里嬉笑声夹带着孩童的纯真,子归和霓裳在玩捉迷藏,探花郎种的花被他们踩坏了,变作人形与他们打闹,好不热闹。
秦晌晃晃手里的空酒坛,他想念凡间的烧刀子,军营里的烈酒,这里的酒喝不醉人,八坛子下去只是微醺。
忽然霓裳跳出去,欢笑着扑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笑意盈盈,抬头与秦晌视线相交。
酒坛子从房顶滚下来砸到子归头上,在子归谩骂声中,秦晌如飞燕般落下,一把将那人抵在柱子上,深深吻下去。
子归看得瞠目结舌,急忙把霓裳眼睛遮住:“要死了,拜托你们回屋亲热,啊,和尚你怎么来了,六道、觉醒、方雾澈,你们快捂眼睛,会长针眼的。”
原来是听说张逢夏醒了,几个人相约一同探讨魔器,没料到撞见这一幕。
秦晌旁若无人,凶狠程度仿佛要将人生吞入腹,剧烈的喘息声渐渐变成难耐shenyin。
“秦施主,张施主刚醒,神魂不稳。”
所幸理智还在,秦晌硬逼着自己放开他,捧着张逢夏苍白的脸低喃:“我恨不得现在吃了你,这样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张逢夏嗓子毁了,要等元婴恢复才能修复,此刻他只能用诧异的眼神回望秦晌,最后化作一个内里柔软的笑容。
秦晌倒吸一口气,闭眼不敢再看:“逢夏,你在要我的命。”
“……张宗主,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