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临空盘膝而坐,真元行经百骸成一全满,初成的巨大法阵缓缓运转、加固,以他为枢纽浑然成一体,封印已成。
张逢夏深呼吸,环顾琉璃宝鼎内,除了炫火护住的几人,幸存者寥寥,魔头不敢碰触封印,尖啸着飞舞,魔音不断刺激人的杀心。即使他们自封元婴,被激起心魔是早晚的事情。
侧目,封一才已经冷静下来了,与周筱盘膝而坐,固守元婴,阻止魔音扰乱心神。
“秦先生,我们如何脱困?”他不想坐以待毙。
秦晌被封印带动着在空中无意识缓慢旋转,闭目平静地说:“不能过分刺激魔头,魔头产自魔界,贪婪却又谨慎。被逼急了,他们就会召唤魔界大门,一旦魔门开,才是真正的三界浩劫。”
“……”
“等着吧,觉醒和方雾澈已去向佛修求援,万一魔门开,只有佛修有一战之力,光头们的功法最无趣,却天生克制魔物。在这之前,不要被魔头侵蚀元神,五感俱不可信,逢夏,权当是闭关,静下心来。”
这番话落在所有意识清醒之人耳中,纷纷摈弃杂念,打坐入定。静心,纵使没有天衍宗的苦修功底,为了抵御魔头,各自争取生机,等待救援。
…………
黄铧城城郊荒野,一靛色衣袍的男子骑驴缓行。他五官俊逸气度不凡,纵使剑眉紧皱也无损他的仙人之姿,只是说的话全然没有仙人气度。
“我就是好奇双修,这点要求不过分吧。秦晌不肯说,也不肯教我,好不容易找来的春图也被他抢走。昨天晚上,我以为他良心发现,把春图还我了,还说会有女修来找我双修,让我在房里等。我多年夙愿就快达成,于是把春图每个细节都记在脑中,就等着现场演练,结果你猜怎么着。”
如兔耳般柔软的驴耳被扯得发红,不适地左右躲闪,却被子归大力抓住在双掌之间揉搓泄愤。
“这些女修是他串通好的,装得娇滴滴柔弱弱的,要她们脱衣服就泼妇似地又哭又叫撕了我的春图,根本就是在戏耍我。”
双臂环胸,握拳愤愤道:“我要跟他绝交,这个混蛋。他对张逢夏说假话,为了骗他双修编了一堆坎坷身世,显得自己多重情义,为救师傅赴汤蹈火,为手足放弃自由,为后辈担负重责,你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儿吗,假惺惺就是个伪君子。”
摇头晃脑控诉,得不到回应子归夹驴腹:“说话呀,我揭露他的真面目,你不高兴了?不高兴你跟我走干吗,去找秦晌呀,当你的天衍宗弟子去。”
驴嘴里吐出不满的女声:“我是被逼的,我没睡醒。”
将它耳朵打结,狠狠拉扯:“是我逼你离家出走?啊?你被秦晌欺负惯了,以为天下就他是好人,啊?忘了谁给你梳毛谁帮你修炼,没良心。”
“我没说。”
“那你什么意思!”
☆、追杀
探花郎停下脚步,晃晃脑袋给耳朵解绑,叹气道:“我虽然是山中野兽,却比你知晓人情世故。修士的双修跟凡人不一样的,修士鄙视凡人婚嫁,认为它污秽,你却整天挂在嘴上,你才奇怪。”
“嘿,我发现你说话顺溜了。你现在是筑基修士,这种事能无师自通了。”子归也不恼,趴在探花郎脑袋上给她顺毛,讨好:“快说说,凡人的双修哪里不一样?”
亏得探花郎是兽型,不然此刻无地自容了。这哪儿是一个女修该说的话儿,会被人说成浪荡yIn邪的。
“快说快说,不给你胡萝卜吃哦!”
探花郎不满,我是吃花的又不是真驴子。
子归不谙世事任性妄为,可探花郎秉着Jing兽敏锐直觉,知道和子归一起能在修为上得天大好处,又都是天性纯善的生灵,志趣相投就厮混在了一起。
子归气恼秦晌骗他,要离家出走,探花郎纵使不同意,半推半就地被带走了。她正烦恼着怎么通知秦晌,当一只散修Jing兽,哪里比得上修真界第一大派弟子。况且外头危险重重,她们没有自保能力,不能任由子归任性胡来。
这也是秦晌默认她们在一起的原因,他个性散漫懒得管教子归,探花郎虽然没甚本事,足够谨慎,能约束子归。
这不,探花郎低头慢行,巴不得百步不出一寸,忽然浑身卷毛一颤,就有了强烈危机感。高扬起脖子耳朵如天线般左摇右摆,确准了方向就往反方向狂奔。
“跑什么,你去哪儿,慢点,我要摔下来了。”
背着个大拖累,探花郎跑得气喘吁吁,危机感如芒在背,越来越近。
“咦,我怎么觉得怪怪的……哇,是邱荣东,快跑快跑!”子归也直觉不对,往背后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邱荣东驾着飞剑鹰嘴剑杀气腾腾,探花郎四只蹄子哪里比得上高手飞天疾驰,眼瞅着距离拉近,子归嚷嚷。
“他不去参加鉴宝会,跑这儿来干嘛,难不成暗恋秦晌吃张逢夏的醋?”
都什么时候了还胡言乱语,探花郎一条舌头耷拉着急喘,知道这样逃不掉,一头钻进林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