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来都来了……
夏晚棠想着谢闰梅和杜红缨家里都有一大摊子的事儿,李淳奕马上就要进府城求学,家里除了长庚外,确实需要一个帮手,便动了再买个下人的心思。
她冲那人牙子点点头,道:“也有理,不过你帮我盯着些, 若是有一家来流亡卖身的,便带去我那儿,只要手脚勤快,听话不作妖,我就打算收了。还有,你这儿有没有粗使婆子?会做家里的家务事儿就成。”
人牙子本以为自动寻上门来的这单生意要黄,突然听到夏晚棠这么问,他喜出望外,“有!有!有!这个还真的有!您等着,我去给您拿契簿去!”
人牙子风一样地离开,不过眨眼工夫,他就拿着一本厚厚的契簿跑了出来,翻了几页,指着契簿上的内容给夏晚棠看。
“这是后山屯的张寡妇,年纪不大,男人死于矿难,留下孤儿寡母,打算找个富人家卖身糊口,她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儿子,虽说现在看起来是带了个拖油瓶,但拖油瓶的价钱低,目前看是亏本买卖,养了非但不能干活儿,还得给管饭,但长久来看,稍微养上个五六年,这拖油瓶就是个能干活儿的。”
夏晚棠之前听过这个张寡妇的一些风言风语,知道这人是个不太-安分的,她抬头看了人牙子一眼,问,“你这是诚心介绍这样儿的?”
人牙子手一抖,赶紧甩了自己一个巴掌,赔礼道:“哎,瞧我这脑子,把那档子事儿给忘了。重新介绍,重新介绍,我手上的人不少呢,只是这张寡妇年纪最轻,买回去当个粗使婆子用,一用就能用很多年。”
至于是真忘还是假忘,夏晚棠懒得计较。但不安分的人,绝对别想进她的家门。
人牙子万万没想到夏晚棠居然知晓那张寡妇的一档子事儿,心道这个小娘子看着年龄不大,但知晓的八卦事儿却不少,也不敢给夏晚棠再介绍那些脱手不了的人了,站在认真替夏晚棠考虑的角度上,又给夏晚棠讲了几个人的过往。
“李婆子,原本在县城一家地主家里做工,老地主夫妻俩都驾鹤西去了,年轻的夫人因为婆媳矛盾,连带着家里的老人都看不上,一并遣散了。这李婆子是个管家好手,但是为人有些刻薄,太过循规蹈矩,不然也不会与年轻的夫人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陈婆子,是个命苦的,被嫁给了自家表哥,生了三个儿,三个儿都是短命的,年纪已经四十出头,却被她那不是人的表哥一家赶了出来,娘家人嫌弃她坏了娘家闺女的名声,也不要,只能到牙行来卖身,已经来了牙行有两月有余,因为命太苦的缘故,很多人家都是问一问就算了,目前在牙行吃住,平日里做一些缝缝补补搓搓洗洗的散活儿。”
“还有杜婆子,男人死了,养了四个儿子,一手把四个儿子拉扯大,扣扣搜搜了一辈子,给四个儿子成了家,本以为日子会苦尽甘来,享受一个晚年福。哪曾想到她四个儿子娶进门来的婆娘个顶个的凶悍,简直就是母豺婆、母狼婆、母老虎和母豹子汇聚,豺狼虎豹都齐了,她那四个儿也是膝盖软没主见的,看着那豺狼虎豹一样的婆娘折腾自家老母,却连半个屁都不敢放,逼得杜婆子走投无路,出来卖身讨生活。”
夏晚棠一边翻看契簿一边听人牙子讲,听人牙子讲完后,她问,“若是我要你推荐一【工 仲 呺:nmbooks】个,你推荐谁?”
人牙子想了想,摇头道:“各有所长,但都有问题,还是夫人拿意见吧。那李婆子是懂规矩的,可太过死板了些,看不清形势,若是听话还好,要是不听话,那就是给自己添堵。陈婆子的方方面面倒是不差,就是这命格太差,克儿子,一般人家哪敢要?”
“至于那杜婆子,我说一句本来不该由我说的话,若是一个儿子惹不起媳妇,那怪不到她杜婆子头上,可四个儿子都是软蛋,绝对有杜婆子的原因,她晚年难度,绝对是因为她把儿子都养废了!手头有点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儿子,自个儿屁都没留下,到头来,她的东西都分了出去,半点价值都没有,儿媳妇可不就觉得她是个累赘?别说其它,她要是没把房子早早分了,现如今也不至于落这么一个无家可归的下场,那四个废物软蛋就算是看在房子的份儿上,装也得装出一份孝顺来!”
夏晚棠暗暗点头。
这人牙子说的不错,她心里也有了主意。
“就选陈婆子吧,多少银两?”
别人说陈婆子是命不好克儿子,夏晚棠却觉得不尽然如此。陈婆子嫁的人是谁,是她表哥啊!
这搁在后代,就是妥妥的近亲结婚,生儿子早夭再正常不过,得亏没有生出畸形儿来,不然陈婆子得被当成妖怪拉去火烧了!
还有就是这姻亲之事,多数乡下人相看的时候都会躲开‘五服’,可总有人觉得城里的大户人家都兴一些表妹嫁给表哥的事儿,乡下人自然也可以。
可这些乡下人不知道,城里的那表妹表哥喜结良缘,是价值交换,生下来养不大的孩子不知道多少,还有那些表妹表哥也多数都不是亲表妹与亲表哥,而是因为父辈娶了好几房,只是沾着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