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傻你还不信,她拿什么还你,她有钱全给那个男人了。”
好吧,我彻底被罗雪说服了,想起我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我只得望而生畏,收起了那一点不合时宜的同情心。
但第二天我们下班回家时,程之心正坐在客厅啃馒头,罗雪很明智的将我拉回房间,警告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
我:“……”
罗雪本是个圆滑的人,要是别的什么事,她一定会用更为圆滑的方式解决,但在这件事上突然变得这么坚决,钱对一个人的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我很感激她真心实意劝我不要借钱给程之心,但我实在觉得这样的程之心有点可怜,可又不能否认罗雪的话都是正确的。
一时之间陷入矛盾。
不过理智最终没能低过软弱的心理,趁罗雪出门,我敲开了程之心的门。
她正在喝水,开门看到我,笑了笑,“进来坐。”
我从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塞到她手里,“我经济也不宽裕,这点钱你先将就着用。”
程之心感激的对我说谢谢,回身将钱妥帖的放进钱包,“进来坐啊,站在做什么。”
我又坐到了那天那把椅子上,她将几只鞋子踢到墙角,“我这里实在太乱了。”说着走到桌前坐下,“一会儿还要上班,我得收拾收拾。”
我忙道:“你干你的,我一会儿就走。”
她开始化妆,我斟酌着怎么开口,刚好看到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于是问她,“那是你男朋友的衣服吧,我爸爸也有一件。”话一出口,才觉不妥。
她借着镜子看了看衣服,“是他的。”
我觉得我实在不适合绕圈子,于是直截了当问她,“你为什么不和他分手呢?”
程之心画眉毛的手顿了顿,“他其实并不像你们看起来那样,他其实挺可怜的。”
我不理解一个动不动打骂女朋友的男的哪里可怜,要是他可怜,那这是上就没有不可怜的人。
大约看出我的疑惑,程之心笑了笑,“他没钱,没工作,要是连我都离开他,他会一无所有,我不忍心。”
我:“……”
她放下眉笔,拿起眼线笔,“总有一天,我会感动他,让他变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让我过上好日子。”
我:“……”
她画完右眼,开始画左眼,“如果我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离开他,那他就太可怜了,真的太可怜了。”她停下手中的笔,从镜子里看我,“小蒋,你爱过一个人没有?”
我违心的摇了摇头。
“如果你爱过一个人就会知道,真正的爱,是无论那个人什么样,你都会选择不离不弃的陪着他。”
我:“……”
她笑了,“你还小,什么都不懂,等你遇到一个深爱的人就知道了。”
我想,这哪里是爱情啊,这是“母爱”吧!
我本来是来劝她分手的,结果差点被她说服。
“你觉得这样值吗?”
她转过身来,凝视着我,半晌,回道:“等将来我们过上好日子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我爸爸说,打人这种事,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即便你们以后过上好日子,他要是还这样打你呢?”
程之心对此显然一点都不担忧,满怀自信,“他是被没钱逼的,等有钱了,自然不会再打我。”
我觉得这姑娘咋这么憨厚呢。
我感觉以我这张蠢笨如驴嘴的嘴是很难说服她了,再说下去可能会被她说服,于是告辞起身,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回过头说道:“你这么好的一个人,那个男的不是你能托付终身的良人。”怕听到她再反驳的话,说完匆匆跑了。
像这种好吃懒做、没钱时只知道伸手向女人要、还动不动就打人的垃圾,任何一个女人他都配不上。
但程之心还对他抱着那么大的幻想,试图用自己的爱感动他,真是荒谬。
后来听说程之心跟这个男的去了另一个城市,据说是这个男的在那边找到了工作,但我知道这并不什么幸福的开始,只是另一场颠簸流离。这都是后话了。
小康不出我们所料,终于把自己熬生病了,请了几天假,我差点没忙死。
有一天下班,罗雪约我去探望探望他,虽然他人品有问题,但毕竟同事一场。
于是下班后,我们买了点水果去他住的地方探望,路上打电话,他说在楼下诊所打点滴,我们便直接去了那家诊所。
他看起来很憔悴,黑眼圈重的像涂了墨水,躺在床上,一边看手机,一边打点滴。看到我们进去,他招呼我们坐,聊天过程中,还要不停的看手机,每看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罗雪就问他,“你在等谁的消息吗?”
他笑了笑,“我女朋友。”
罗雪安慰他,“可能她在忙呢。”
我问:“她来探望过你吗?”但问出口我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