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思递过来的信,顿了一下才接过来,看完后说道:“他要见你?”
明宪在心中表达得很明确,他罗列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在如今夺嫡的紧要关头,他自然是想要插一脚,至于他是站傅承浚还是傅承禹,还得见过陆远思再做决定。
“明宪可不傻,他看上去是因为你所说的旧事而对我处处关照,实际上还是逐利罢了,他借着我的名头接近傅承浚,现在看见了我和承禹的实力又向我们示好,这些年来他在朝中不声不响了,原来是要闷声发大财。”
陆清拿着信没有说话,陆远思轻咳了一声,眼神有些不自在,问:“你什么时候把洛叶接回去?”
“小叶子?”
“他天天不学无术,苏管事快被他烦死了,正好这次你来了,赶紧把他带走。”
陆远思啪地一下把陆清手里的信拿过来,走到烛火旁边烧了,说话的时候全程背对着陆清,也看不见是什么神色。陆清这才知道原来洛叶一直住在瑨王府上,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掌心无意识的摸索着膝盖。
他早年间膝盖受过伤,一到这样的暴雨天气就会钻心的疼,严重的时候路都走不稳,陆远思把门关上后要好受不少。
陆清点了点头,说:“这是我来的第三件事。”
“我知道你不会想当一辈子的土匪,如今京城局势变动,你若是不想等那边腾出手来对付你们,想必焕羽营是要招安的,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地成为瑨王的势力。恰好我也不想占山为王,便想来投靠你,你觉得如何?”
招安——原本就是计划好的,只等着时机合适就行,这样一群“草头队伍”,到时候谁也不想要,直接由“瑨王妃”接手,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了些,但经过陆远思这两年在平州混迹出来的声明,倒也并不出人意料。
傅承禹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大昭虽然对女子束缚颇多,但都来自于古书训诫,若是提起律法规矩来,可从来没有女子不可为官这一说。
陆清本就是苏老将军为傅承禹留的后手之一,他如今能主动投靠陆远思并不意外,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大方答应了——傅承禹说得对,无论她和陆清有什么恩怨,毕竟这个人是苏老将军为数不多的故旧了,看在傅承禹的面子上,陆远思自然不会和陆清多做计较。
她明显软化的态度让陆清有些意外,二人不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他们的目的本就相同,因此洽谈起来十分顺利。
陆清在焕羽营待了几天,见到了陆远思的训练,毕竟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能对军务如此熟悉,陆清还是十分震惊,原本他是带着一点前来指点的心思来的,如今却不再有这种想法了。
陆远思身上有一种和陆清一脉相承的叛逆执拗,能冲破世俗的禁锢,这让陆清尤为欣慰。
这一场暴雨连续下了三天,山路已经完全被冲毁了,但陆应没有再山上多留,和盏茗一起下了山,陆远思原本也想回一趟瑨王府,可太子倒台的消息他应该也已经收到了,到现在也没派人传信过来,想必是自有办法,而焕羽营现在还有要事,陆远思还是决定多留几天。
在军务方面,陆远思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当初她接手焕羽营时实在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都让陆远思强势镇压了,如今焕羽营的每一个人都对陆远思心服口服,在一次次的“抢地盘”过程中,焕羽营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打法,在这群山之中,陆远思敢保证,就算是郑旭率军打过来,一时半刻也攻不下焕羽营。
但如今既然是要为招安做准备,行事总得做出一些改变,这几天陆远思就忙着这个,直到傅承禹派人来传信说明宪要来平州,让陆远思小心,她才抽出时间来。
傅承禹还不知道玄鱼楼那个疯子楼主和周玥的旧事,陆远思想了一下,此事毕竟牵扯到先人,不太好派人传信,她还是要亲自告诉傅承禹比较合适,至于招安之事也得和傅承禹商量一下才好。
于是陆远思天不亮便下了山,山下的客栈也是他们的,陆远思从这里牵了马,快马加鞭能在天黑前进城,好在这两年陆远思早就习惯了两头跑,也并不觉得比行军打仗更辛苦,回到瑨王府的时候,哪怕是赶了一天路,也依旧精神奕奕。
“承禹——”
还没进家门,陆远思便喊了一声,这习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变染上了,齐昧跑得比傅承禹还快,听见陆远思的声音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王妃,这次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远思懒得答应他,书房门的门这才从里面推开,傅承禹站在门内笑着对陆远思伸出手来:“回来了啊。”
“承禹……”明明只是分别了几日,明明早就该习惯这样的分别,没见到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看见傅承禹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陆远思还是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出来,浸润着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一把抱住傅承禹。
她垫着脚,把下巴放在傅承禹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好像又长高了?”
傅承禹伸出去的手无处找落,只好搭在陆远思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