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陆远思是胸有成竹, 那边莫归也的确没让她失望,听说莫归是来找陶瑾的,陶家众人都乐得不行, 还以为是把女儿送给莫归当妾是个明智举动,心道传闻莫将军不近女色其实也不过如此。
可莫归又说找的是“陶家小公子”, 这倒是让陶甫疑惑起来,忍不住问:“犬子近日身体不适, 不知将军可是有何要事找他?”
“啊,有点事要他帮忙,”莫归不耐烦地搓了搓手,又忍不住道:“你们陶家除了他,还有谁能拿得出手?”
这话说得所有人的脸色都有点黑,尤其是陶玮, 如果不是看在莫归长得虎背熊腰,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恐怕早就忍不住了。
没办法,陶甫只好让人去请陶瑾,没过一会儿就把人带了过来。
陶瑾是当真没有想到,莫归会来府上,父亲还专门让她以男装示人,显然不是要送她做妾的派头。
她想到陆远思,听闻她近日在城中摆了擂台,不知和这有没有关系。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莫归面前,陶瑾曾经听说过莫归的凶名,但是在看见这胡子拉碴五大三粗的大汉时还是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莫归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的脸,这样带着审视的无礼视线让人很难受,稍微懂点礼数的人家都会出来制止,陶家却没一个人吭声。
最后还是陶瑾先开了口:“见过莫将军,不知将军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可是有花?”
她的话引得陶甫一阵不满,用眼神示意她不要乱说,莫归轻哼了一声,说道:“真花没有看见,小公子长得倒像是一朵花。”
莫归一个粗人,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白面小生,而陶瑾身形瘦小,皮肤白得跟女人似的,说话拐弯抹角,在莫归心里就是典型的小白脸,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还好是王进跟着莫归一起来的,小声提醒了他一句,莫归这才道:“行,人来了就跟我走吧”
他既然开了口,陶家众人不敢再说什么,陶瑾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陶家的大门。
虽然说陆远思此计只是暂时将她救出,未必能让陶瑾彻底脱离苦海,但既然已经离开陶家,以陶瑾的本事,难道还能再让陶家抓回去吗?陆远思只是不过是拉她一把,至于今后要走到哪一步,那就要看陶瑾的本事了。
莫归带回了人,为了答谢他,陆远思亲自将如晦相送,据陆远思所知,莫归原本练的是剑法,后来因找不到趁手的重剑,这才一直用阔刀,而如晦正是这样一柄重剑,也正是如此,陆远思才如此笃定莫归会前来打擂。
莫归是个老实人,输了擂台怎么肯收如晦剑,这传出去别人会说他莫归仗势欺人输给了一个女子不算,还要抢别人的东西,他可丢不起这脸。
可陆远思说她是要请莫归帮忙,如今越州戒严,她要和水匪赎人的期限快到了,若是东西不能及时送到指定的地方,恐怕父亲会有危险,这其中还要有劳莫归多多费心,若是他不收下如晦,自己实在是内心不安。
如此来回几次,莫归也不是个扭捏的人,便收了下来。
有了他的保驾护航,陆远思的盐就在都转盐运使司的眼皮子底下运出了越州,陶瑾走马上任,以“见证人”的名义熟悉了一趟盐路。
金元带着人手来接盐,双方会面之日又是大雨,马车上盖了厚厚的油布,雨点打在上面发出一阵阵闷响,陆远思撑着伞站在码头上,叮嘱王进等人小心,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人插|入漕帮。
江上乌云压得很低,明明是正午,天色却黑得很,视线看不到很远,除了刚刚离开的漕帮船只,渡口里只停着一艘巨大的货船,那是乾元钱庄的船,从陆远思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一团巨大的影子,像是雨雾里的怪物,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陆远思想不明白,周故在半路与自己同行,当真只是巧合吗?今日大雨不适合行船,除了漕帮这种半打家劫舍的水匪才喜欢在此时出没,而这里并不是什么大港口,周家这么大的船只停在这里,在这样的天气里十分危险,难不成又是巧合?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盏茗的扯着嗓子喊,声音快被雨水声淹没了,她吃力地撑着伞,雨水被风打到脸上,衣服shi了很多,陆远思这才收回目光,和众人一起往回走。
而就在那艘巨大的货船上,一个胖墩墩的人站在夹板上,身边站着个伙计为他撑伞,船身在摇晃,他们却站得稳稳当当。
“嘿,这孩子倒是机灵。”周故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对那伙计说:“陶家的事办妥了?”
“是,处理得很干净。”
“嗯不错,”周故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子笑起来:“想打我们周家小姐的主意,胆子倒是不小。回吧……回去还要算账,来这一趟一点事都没干成,姑娘太成器也不是什么好事。烦呐——”
…………
此处乃是越州与平州交界,没有越州主城那么繁华,陆远思一行人来得不少,便租了一处大院子,所有人都暂时安置在这儿,等陆远思回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