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两寸, 就能捅个对穿。蓝晚秋还没说什么,贺兰深已然崩溃。
蓝晚秋没法告诉他。说出秦蝉雪, 必然也会说出段南倾,段南倾目前还是整个修真界最大的秘密,至少这个秘密不该由他揭露。退一万步说, 告诉贺兰深又如何,难道他能杀进枫林源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这等节骨眼上,自保比什么都重要吧。
“姓蓝的!很好!既然不肯说, 那便杀了你祭奠秦姑娘之灵!!”贺兰深满腔怒火,手持命剑, 拼尽全力刺向蓝晚秋。
玉达莱帮扶着蓝晚秋坐到朴垫上,故作痛心道,“你看看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蓝晚秋眼睁睁看着贺兰深夺门而出,差点与来人撞了个满怀。他胸口剑伤虽不在要害,但伤的也极深了,而今手脚被缚,便有些支撑不住,歪靠在墙壁上,看见新进来的那人,也蹲下来,与他四目相对 。
“你猜?”
蓝晚秋在这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刹那动用摄魂意念制止了贺兰深,将他的剑停在了半空中, 偏此刻有人推门而入,蓝晚秋怕露馅,忙撤回所有灵力,贺兰深在阻力解除后出于惯性将剑插/入蓝晚秋的胸口,鲜血浸湿了衣服,蜿蜒至地面。
“当然信。家师在世的时候,曾往南疆游历,于凌绝宫小住几日,回来后说提及凌绝宫四大护法,对蓝公子赞赏有加,逢人便夸。说蓝护法仁义豁达,必有可为。”玉达莱表现的十分真诚,“蓝老弟,我信这些没用啊,因为除了我,现在也没人信你,你以为你哄住了朝华君就万事大吉,那朝华君本就是个糊涂的,又是个爱甩手的掌柜,他再厉害,也抵不过整个修行界千万人的反对,不然也不会允许云宗主将你带到这里来了。”
蓝晚秋并不为玉达莱所言感动,“玉门主,别绕这么大弯子了。你信我,却不肯将实情说出来,如今又跑来着暗无天日的地方找我,必然是有所图的。不妨直说。”
玉达莱又道,“凌绝宫这么大的事情大护法都不参与,难不成,当时和段氏翻脸了?”
“好啊。我猜你找我,接近我,最终是要通过我找到段南倾。我说的对吗?”蓝晚秋不想再浪费时间,一语道破。他曾怀疑过玉达莱知道实情的,如今更加确定。“你想找段南倾,因为,你猜到段南倾没死。”
蓝晚秋一笑了之。玉达莱是长生门的门主,长生门嘛,就算没见识过长
“无可奉告。”蓝晚秋道,“贺兰公子,不如放下你的执念, 实在不济, 让秦姑娘活在你心里不就好了?”
蓝晚秋微讶,笑道,“不容易,如今这江湖,难得有玉门主这么个明白人。”
他那表情仿佛他就是站在蓝晚秋一边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蓝晚秋知道,玉达莱善言多变,心眼儿活泛,他为什么会在万仙联盟公审之前来看他呢,说没憋着坏谁信啊。保不齐贺兰深先头闹这一场都是他点拨的呢。
“蓝护法真是个聪明人啊,”玉达莱点头,“我还以为我要说很久你才能明白。”
“他这么莽撞,难道不是你挑唆的?”蓝晚秋缓过一口气,想起玉达莱在枫林源对他横眉冷对的样子,由衷感慨人不能貌相。长生门主玉达莱几十年如一日,长的如同不谙世事的少年,焉知老奸巨猾才是本性。从前他总见玉达莱与贺兰深走的很近,还以为他们多深的交情,如今这些日子搞了一出又一出,是个傻子都看的出来玉达莱多半是将贺兰家的公子当枪使了,还使唤了这么久。
“还是玉门主拎得清。过去的恩怨不提也罢。只是那段时间我身受重伤,一直躲在深山老林里养着,后来等我从山里出来,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凌绝宫没了,人也没了,我几乎无路可走。”蓝晚秋笑道,“玉门主,我不说谎,但是你信么?”
“她到底在哪儿??!”贺兰深几近歇斯底里。
“玉门主这个时间过来,怕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蓝晚秋静待下文,玉达莱这回见他可警醒不少。剑伤虽封,尚未复原。此时若对玉达莱用摄魂术直接套话,多半是不成的,还是听他怎么说吧。
果然玉达莱又道,“当年千家宗门在月半岛联合对抗凌绝宫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凌绝宫四大护法里没有你,我的意思是,……是说四大护法倒是挺齐全,但第一护法是个生脸,当然了,蓝护法易容术之绝人尽皆知,所以谁也不当回事。只是我跟这人交过手,他有没有易容我没看出来,但这修为比起蓝护法就差远了。所以,你没参与。”
“蓝护法,好久不见。”
玉达莱又道,“蓝公子,其实我相信你对凌绝宫段氏父子的密谋不知情。但是众口铄金,我若堂而皇之站在你这一边,岂不是与天下为敌?”
“玉门主,我们不久前刚见过。”蓝晚秋对于这样的开场连敷衍都没有兴趣,“有话就直说吧,照我现在的情况,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鲜血渗了满地,蓝晚秋气息减弱,玉达莱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竟拿出自家镇派的灵药帮忙封住了他的伤口,埋怨道,“这贺兰家的二公子,实在太莽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