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书页的边缘。
回忆一幕一幕,往前翻开。
她进了宿舍,寝室一个同学点着台灯吃泡面,满屋子都是老坛酸菜的味儿,底下铺了一本教参,《王后雄教材全解》,女孩儿一只手捏着荧光笔,一只手画记号,嘴里吸溜着泡面。
南雪轻轻推开门,一束白光从阳台照来。
宿舍有独卫,舒予白刚洗完头,包着毛巾出来。
她眼睛眯着,叫了声:“阿梓,借张纸巾,我眼睛进水了。”
叫阿梓的女生正是那个一直学习的。
她蛮瘦,小小一只。
“给,够不够?”
“够了,谢谢。”
舒予白擦干眼睛,总算能看清人了,她把长发披散下,shi漉漉的水珠浸shi了白瘦的肩,一滴一滴往下淌,她中午只穿了一件小小的白色背心,背对着南雪,在宿舍晃晃悠悠。
又站到空调底下吹风。
“好凉快。”
舒予白小声感慨。
“会着凉的。”
南雪轻声说。
舒予白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见南雪,用一双shi漉漉的、乌软的眼睛瞧着她,小鹿一般,shi发披在雪白的肩上。
目光逐渐变为惊喜。
“我们同一个宿舍!”
舒予白小跑过去,自来熟地牵着她的手,整个人都靠了过去:“原来我对铺是你呀。”
“真好,我好开心。”
舒予白眼睛弯弯的,好似盛满柔和的月光。
“哇,我们宿舍又来一美女。”
施梦瞧着南雪,欢欣鼓舞地感慨。
南雪就这么住了进去。
她爬上床,隔着一层白色的蚊帐,戴上耳机,目光落在底下的舒予白身上。
很快,舒予白在书桌那儿坐定。
“白白,帮我拿一下剪刀。”
上铺的齐刘海同桌,施梦,从床铺上歪过来半个脑袋,小声嘟囔:“我想剪下刘海。”
舒予白正在忙着准备英语课前演讲用的ppt,闻言,瞥了一下她桌子上的剪刀,努力伸手够了一下,指尖没碰到。
刚巧看见阿梓在倒水,她便无奈地说:“我够不着,你让阿梓帮你拿。”
“唔…”
施梦在床上打滚撒娇:“你不爱我了,白白…”
阿梓瞥她一眼,回去拿了剪刀,递给她,无语道:“呐,给你,别嗲了。”
这时,咯吱一声,很轻,上铺传来轻微的响动,南雪摘下耳机,探出半张脸,看着舒予白,轻轻问:“同学。”
她的嗓音很特别。
冰凉,好似碾碎的冰,空灵悦耳。
舒予白微怔。
她抬起头,南雪在上铺的位置静静看着她。
——她眼睛真漂亮。
舒予白忽然晃神,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微冷的室内,浅蓝色窗帘没合严,一条浅浅的缝儿,透出外头苍白的天光,恰巧照在女孩儿侧脸上,镀上一层模模糊糊的光晕,好似瓷器上一层晶莹的、薄薄的釉。
睫毛那么密,眼睛黑白分明,似乎有点羞怯,舒予白看去的一刹,她忽而敛眸。
“怎么了?”
舒予白柔声问。
南雪似乎是为难,踟蹰一会儿,从蚊帐里探出一只透白瘦削的手,捏着蚊帐,脸颊微热,轻声说:“可不可以帮我接一下水?”
“床好难爬。”
“我……不想下来了。”
似乎觉得有求于人很不好意思,她雪白的脸颊上微微有点暖热的浅绯色,声音也很轻。
舒予白瞧着她,微微一怔,心底好似有根琴弦被轻轻拨了一下,她下一秒就停下做ppt的动作,飞快地站起身,轻轻一笑:“好啊。我帮你接,你水杯呢?”
南雪回过头,从背包的一侧拿了水杯,递给舒予白:“谢谢。”
她的水壶是白色的瓷,一个黑色的盖子,白瓷上有个粉色的小兔子。交接时,指尖触到一点暖热的触感,是她的手指,轻轻一触,倏尔离开。
微妙触觉却停了下来。
舒予白轻轻捻了下指尖,低头,余光瞥见杯子,觉得蛮可爱,乐颠颠地就给南雪接水去了。
另一边。
阿梓:“……”
同桌施梦:“……”
两人凝固片刻,施梦在床上打滚,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小白!”
舒予白回头,还沉浸在南雪的声音里没出来,耳垂有点热意。
那边施梦羞愤欲绝了:
“我要你帮忙拿东西,你不拿,南雪叫你打水你就同意!”
那边施梦声泪俱下地指控:
“好哇,你重色轻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来晚了qaq感谢在2021-04-1923:02:39~2021-04-222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