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搞的哪一出,别人家里都是闺女拜见母亲,她们家这是相反了,周芸娘定点的过来, 到点的离去。连续半个月了,分毫不差,她不嫌烦,苏桐都烦了, 没那个耐性跟她耗下去了。
本以为她想用这个法子坏她的名声,结果不是。周芸娘每次来,下人问起, 她便说是想她了,她这话也只能骗骗新来的下人,总的来说, 只要她不吵不闹,不折腾,随便她吧。
苏桐挥了挥手, 下人们识趣的都出去了, 春草临走前还带上了门,苏家的下人们都知道老夫人是个脑子不好使的,但没人敢说什么, 她是主子,按她吩咐的做,总差不了。
“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苏桐也不客气了,周芸娘病经过她的调理真的是好太多了,身子也恢复的良好,虽然还有些中风后遗症,但被人搀着起身走动却是无碍了,对原主这个糊涂娘,她真的是尽心尽力了。
周芸娘停下念诵的经咒,手里的念珠快速的转了几圈,声音暗哑着说:“桐丫,你我母女一场,是娘连累了苏家,做错了事,糊里糊涂的过了这么一辈子,娘也看开了。唯有一个心愿,希望你念在血脉相亲的份上,帮我做一件事,我这辈子就是死也瞑目了。”
苏桐心里暗自一叹,她就知道,周芸娘这是变相的求自己,又怕自己恨她,不答应,才打出这幅感情牌的模样。连续半个月的时间,她倒是沉得住气,看来是有人在帮她出主意。看着眼前被丫鬟们打扮得体的周芸娘,她轻声地道:“说吧!只要我能帮得上的。”
周芸娘抬眼看向她,脸色的神情异常激动,以至于嘴唇抖动了许久才说出话来:“帮我找到你那苦命的妹妹苏映红,你既然占了她的命活着,那就帮着找找看,你男人本事大,肯定能找到。”
苏桐哑然了,她怔然的看了一眼面容苍老的周芸娘,木然的点了点头说:“我会找人打听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
周芸娘听她说完,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满脸,颤抖着嘴唇说:“肯定能,菩萨梦里跟我说过,我那个闺女是个好的。”
苏桐也不跟她计较什么了,在周芸娘的心里,被卖掉的应该是她,不是那个苏映红,她这个糊涂娘,嫁给苏宝田半生穷困潦倒,食不果腹,那么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反倒是过上了好日子开始作天作地,把儿女间的亲情都给消磨没了,才知道后悔。
周芸娘说完,也不管苏桐什么心情,兀自站起身,打算回去,临走之前看着苏桐说:“我在寺院进香的时候,听说陆府的二房小姐被抢匪掠去,坏了名声,上吊自缢了。那个陆府是不是你上次带着映雪、映梅去的那家。”
苏桐点了点头,忽地又摇了一下头,她还没从陆疏眉被抢匪掠去,上吊自缢的事情里缓过神来。见周芸娘站着那里还等着她回答便说:“你别打问不相干的事情,呆在家里礼佛就可。”
周芸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边走边说:“这世道,什么人都有,乱的狠哟,陆府那样的人家都能出事,何况我们这小家小户。老天爷要是想要惩罚谁,早晚都会有报应的,别管你是高官还是财主,都不会放过你。”
苏桐瞧着她颤巍巍的让人扶着出了芙蓉院,心里被她走前说的话膈应的难受,转身对春草说:“去打问一下,老夫人最近结识了哪家的夫人。”
依着周芸娘的性子,定是不甘心向她这个闺女说软话的,如今竟然知道陆府的事情,想必她身边出现的人,必不是个简单人物。
春草应了一声,转身去了门房。
冬日越来越冷,苏桐让庄子上的佃户们都留足了粮食,家家都按工分了银两,确定不会出现冻死饿死的人。
庄子上培养的医护人员,让昭阳郡主身边的赤炎和赤霄带走了大半,剩下的都是新学不久的,还有一多半是新招来的。佃户们听说学了手艺,做工就会有银子啊,便让自己家里适龄的孩子都乘着冬日农闲的时间进了庄子上学技艺的学院。
苏桐在奉贤府城置办下的三个庄子都打理的非常好,粮食她是不愁,暗地里屯了许多,另外在至阳县和墨阳县都存粮,就算是打起仗来她也不怕。
正月十五没过,苏宝田便打点行装入京参加春闱了,走的那天恰巧下雪,天寒地冻冷的很。
苏桐给他带够了吃的、用的、花的、另外塞给了柴宽五千两银票打点用。
京城那边苏桐早让人置办了一套宅院,跟石靖那套一起买下来的,花了五千两银子。
会试定在二月底,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这种天气在贡院里呆上三天三夜,身体不好的举子可就遭殃了。
临近考试那天,苏桐抬头望着天上飘飘而下的鹅毛大雪,心情非常沉重,苏宝田的身子这几年经过精心的调理,恢复了很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调养了几年才缓过来,却又碰上这样的天气参加会试。
苏宝田考中举人之后,经石靖的引荐拜了奉贤府城一位有名的退隐大儒为师,在那位大儒的教导下,苦读了一年,信心满满的参加今年的会考,没想到,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