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后,阮净琳算承了个顺水人情,为江今序和迟请青开辟出二人空间,自行驾车而去。
衔接店铺与大路的一截过道较窄,顶多能容纳下一个成年人,别说什么不怕并排被卡住的社死场面,前提是,过道它压根不存在让第二人挤进半个肩膀的情况。
迟请青犹豫不决:
——如果他走前面带路,就意味着在这短短几分钟内,迟请青的视线内将没有江今序;但他又不舍得落在江今序后面,因为那样只能被动的窥见江今序的背影,同样会让迟请青产生种追不上他的心慌。
一向头脑灵光的迟请青陷入了两难。
可决定不等迟请青,在迟请青盘算背着江今序过去的概率有多大时,江今序率先挪动脚步,一往直前。
江今序好像习惯了率先踏上未知,当个不留名的开路者,这归根溯源,不知是要先从他被哥哥的身份绑住,勒令每时每刻照顾江约珂开始,还是于更早揽责任决心锻炼自己,当迟请青的护花使者。
过道里积攒的颗粒状灰尘悄无声息攀上了江今序白色的鞋沿,它们十分会藏,纷纷嵌进了最难清洗的角落。
身后传来狂奔的声音,那人喘着粗气加速,未有停歇。
在两双鞋都染上层灰时,迟请青总算扣住了江今序的手。
灌着风的小道因这份温度的交递,竟被美化不少,起码….风也捎上了人情味儿,不再一味制冷。它急急的刮来,像是要奔赴另一头等待已久的恋人。
他们沉默着,走出了过道。
过道外的一切事物都明敞起来。
迟请青火速跟江今序冲了个并排。
“我现在都没心思赏月了,怪你,”江今序瞥了眼致力于在他身侧刷存在感的迟请青,他仰起头,不知从哪来的乌云趁其不备吞下了皎皎半壁,“不过也确实看不成了。”
“嗯,因为月亮躲起来了,他在偷偷看我,”迟请青徒自扮演起天上的乌云,他虚晃着手,轻轻遮住江今序的眼睛,“我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迟请青的“月亮”微微一愣,后而跟迟请青对视,眼底满是可爱的茫然。
“今序的眼睛会说话,他有时候目光是淡淡的,”迟请青把手背过身去,他踏在月光铺好的砖瓦上,yin唱着江今序没听过的调子,“事先声明啊,不是冷淡的淡,是经历事事后沉淀下来的淡然。我看着他,头脑得恍惚好久。就像我们过了十几年柴米油盐的生活,但我不觉得这种生活平凡,反而….因为每天有他在身边,我的每天都焕然一新。”
“今序的目光大部分是很温柔的,跟他的人一样干净。他身上没有沾到任何世俗的劣处,甚至不会伪装,保留着在这种大环境下可贵的纯碎。我一眼就能读懂他的喜怒哀乐,”迟请青抿嘴,随后挑了挑唇角,“他的温柔能拧出水….哦不对,是糖汁。”
说罢,迟请青咽了咽口水,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的含羞:“还有一种….应该只有我见过,就是我平躺着的视角….那会儿的他会有点凶,所以….我第二天就会很疼….疼得下不来床。”
“江今序,”迟请青朝江今序凑近,他把声音压的很低,“你让我尝一口,就一口好不好,我不犯规的。”
迟请青这完全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其效果嘛….毫无约束力。
没等江今序给出答案,迟请青就迫不及待的,叼起了柔软的唇瓣。
坏掉的抓娃娃机骗来了一枚硬币。
一肚子“坏水儿”的迟请青敲诈来个甜腻的吻。
两瓣较方才而言颜色加深了一个度的唇分开,恋恋不舍的勾出了条银丝续约。
迟请青两眼放光,怕是怕他还没吻够,他换了个姿势,几番抬手想摁住江今序的后脑勺,试图读档深造。
江今序一手按着迟请青的发顶,另一只手悠悠然从兜里掏出根烟叼好,自觉且自然的堵住了他面上的、迟请青正疯狂觊觎着的部位。
“宁愿亲烟都肯不亲我,”迟请青酸溜溜的没收了江今序剩下的烟,转而罗列自己的优势所在,“抽烟你还得动手打火,亲我的话,我自带火种。”
江今序撩起眼皮,没去理会迟请青的花言巧语。
迟请青愤愤的蹂躏 “有罪”的烟蒂,直到那包装豪华的下嘴处被掐得软烂,江今序不满的拉长尾音发出质疑上扬的“嗯”,他这才吐着舌头松开指甲。
“我们回去继续。”迟请青听话的将皱巴巴的烟塞回江今序的兜里,距离拉近时,他不忘朝江今序的耳根哈气,并爽快的替江今序拿定主意。
两人又走了好一段路,其全程是迟请青单方面拉手。迟请青不知疲倦的把江今序由小拇指到大拇指都勾了个遍,越往夜色深处前行,他越生出种朦胧错觉,仿佛他和江今序已经走完了大半个旅归,也走完了半生。
可旅归很大,徒步走完简直天方夜谭。而他们之后要过的日子,也还长着呢。
身后被甩远了的车辆发出长长的鸣笛。
“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