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鹏安在电视上看见过警部在缉凶时所用的那些高科技手段,知道这座城市有着“天网”这种无处不在、无所不知的监控系统。他自诩学习能力不错,那些从电视上看来的反侦察手段他在处理现
很快,太平间里又恢复了平静,黑白灰的画面上只有一排排的冰柜门和严邵丽留在窗沿上的半片腐烂耳朵……
地不剩什么肉了,而再往上更是一截只覆盖着红色的筋膜的腿骨,然后那截腿骨动了一下。
他庆幸的是前天凌晨因为天冷想多拿一件棉袄而回了趟家,又在看见了停在楼下的那些警车后果断地选择了翘班潜逃,才能暂时躲过了警部的逮捕。
“还能做什么?那当然是赶紧把她找回来!不管她有没有造成什么后果!”
“我们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江波涛摇摇头,“由死去之人变成的‘异类’,要么没有灵魂,要么没有□□,绝不会出现这种灵□□在的情况。”
邵鹏安不禁有些为之着迷。
——他甚至还想再杀一两个人,再度重温这种无法形容的“美妙”快感。
他后悔没有在离开酒店时,将身上的那包“浴盐”全都倒进后厨熬煮的那锅秘制高汤里报复社会,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在挥刀砍向严邵丽的时候被他亲手毁掉了,他不介意拉更多的人为自己陪葬。“浴盐”摧毁了他的身体和理智,他在人前愈发的懦弱且萎靡不振,在另一面却又变得更加暴力和狂躁,以至于他会在吸食了“浴盐”后犯下杀妻烹尸,乃至于刨开她的子宫,将那个“野种”拿出来泡酒的非人行径。
马剑林倒抽了一口气:“这么说,你俩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
严邵丽虽然现在仅剩一身骨头和少许的烂肉,但她仍旧有着一个成年人的骨架,显然是无法通过那扇气窗。在意识到这一点后,原本还站立着的严邵丽忽得散了架,她把自己拆成了一节节的骨头,由那婴儿一根根地从气窗里丢了出去。最难通过气窗的头部是被婴儿生拉硬拽出去的,严邵丽那腐烂的耳朵也就这么被剐蹭着留在了气窗的窗沿上。
邵鹏安的内心有一点庆幸,也有一些后悔。
他后悔自己因为贪图那笔年终奖金选择留下来继续工作,没有在犯案后的第一时间里辞职离开S市,换个地方潇洒快活。他没想到杀妻烹尸的事情会暴露的这么快,现在不仅钱没到手不说,再想潜逃也已经十分困难了。
“遭了!”周泽楷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邵鹏安!”
“她不是变成了行尸吗?”马剑林奇怪地问道。
但现在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邵鹏安没有作案条件,也没有作案工具。离家时带出来的五万多块钱已经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被他挥霍一空,现在邵鹏安的身上只有一包“浴盐”和几张没用的银行卡,严邵丽表姐送给她的那张据说可以供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银行卡也在他的手里,但邵鹏安不知道密码,也不敢去银行取钱。
他当了近十五年的厨师,却是第一次发现烹饪的“快乐”。
被丈夫剔去了身上绝大部分肉,本应死透了的严邵丽动了一下——她不仅仅是动了一下,严邵丽甚至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扭动着从冰柜格里倒退着爬了出来!
“马队长你别激动,只要她留下的那块腐肉上有气息残留,我和小周精神体就可以找到她。”江波涛说,“不过现在还有几个问题,首先这个婴儿是谁?他与严邵丽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把严邵丽带出太平间?以及,严邵丽出去之后会干什么……”
“这就难办了,万一‘这玩意’在大马路上闲逛,引起恐慌,这可怎么办。”马剑林愤恨地捶了一下桌面。
他“后悔”了这么多,却唯独没有“后悔”杀害严邵丽。
而让邵鹏安后悔的事那就太多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从流言蜚语中得知了严邵丽的“背叛”,并打心眼里认为自己只是在处置一个属于他的“物件”,更是因为邵鹏安在杀害严邵丽的过程中获得了无上的“愉悦”:他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用锋利的刀锋划开肉块的感觉,也没有如此认真聆听过当肉汁沸腾时发出的美妙咕噜声,他也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看到视频中严邵丽那具形如骷髅的骨架站在冰柜格前,头皮发麻的周泽楷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江波涛现在正紧紧地抓着周泽楷的手臂,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面给吐出来。
看完视频,江波涛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这、她、她到底是什么?”
他后悔不应该听柯军那个小瘪三的话,去什么鬼夜店放松,也不应该在他的怂恿下碰什么“浴盐”。这可是个“好东西”,据说吸起来比粉嗨了不知道多少倍。他没有吸过粉,所以无从比对,但“浴盐”真的带给了他“快乐”——那种直抵大脑深处的极致兴奋,比通过殴打妻子所得到的快感要多得多。
“马队长,如果她是行尸的话,你想要我们做什么?”
“不,她不是行尸。”周泽楷说,“行尸没有灵魂,她的魂还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