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春萍声音抑扬顿挫, 格外凄厉,表情真挚诚恳的好像有天大的委屈。
两位年轻的公安同志, 不禁对视一眼。
若不是见过现场的惨状,怕还真信了这老太太的话。
话说到现在,医院可还有三个人还在昏迷状态。
“不好意思二位同志,我娘许是一早刚听说我丈夫的遭遇, 有点激动。”
苏容揉了揉额角, 上前将钱春萍女士带到一边, 扒拉了半天,才分开钱春萍攥着人公安的铁爪。
屋内听到动静的许林安,这时也走了出来。
步履轻快哪里像受了重伤。
可在钱春萍眼里, 满眼都是女婿吊着胳膊,打着绷带的可怜模样。顿时将眼下所有的事都抛掷脑后,立刻快步上前,半强迫地扶着人重新坐下,根本不让他乱动。
许林安瞅了门口的媳妇一眼,瞧上去还有些委屈,耐着性子对钱春萍开口:“娘我真的没事儿,绑半个月固定带很快就能恢复。”
“胡扯,骨头都断了还没事儿!你们年轻人一个个的就不知道心疼身体,说出院就出院一点都不当回事儿!”
数落完,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是不是染上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才糟了这罪。甚至都开始盘算着过两天找个神婆,给许林安除除晦气。
突然旁若无人的宣传起封建迷信。
站在门口还没走的公安同志:.......
您就当我们不存在吧?
“我娘只是一时慌了神胡言乱语,你们别介意,我们都是信奉科学的新时代人民。”
苏容眨了眨眼,笑得一脸大方,边说边无比自然地带上了客厅的木门,防止钱春萍女士再发出什么口出惊人的言论。
“呵呵,苏容同志多虑了,那我们就先回局里,等案件有了进展,再来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吴警官王警官。”
边说边将两人送到院门口,等到他们骑上自行车滑出一段距离,苏容这才关上院门。
瞪了一眼还立桩似的站在院子里的苏仕伟:“叫你先别跟娘说,这才过一个晚上就憋不住了?”
就知道会被小妹数落,苏仕伟一路上都是硬着头皮过来的,摸了摸还没指甲盖长的平头,一脸为难。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小妹,根本就轮不到我说,一大早李秋英就带人上咱们店里来闹了!要不是妹夫留了两个人在店门口守着,咱家铺子都要被撒泼的李秋英给搅和的一团乱。”
他胳膊还被李秋英给狠狠抓了一下,到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林安叫了两个人护着咱店?”
“重点是这个吗?李秋英现在可是赖上咱家了,还扬言要妹夫偿命。”
见小妹的关注点竟在这上头,苏仕伟扁着嘴一脸无语。
“咳.....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你怕她干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李秋英现在人呢?”
苏容清了清嗓子,边说边领着苏仕伟穿过前院往屋里走。估计这会儿李秋英,肯定也不在她家店里,不然他们俩人根本没时间赶过来。
“被对面的王瑶拉走了,估计又回了医院。”
说着两人推门进了屋。
许林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大热天的,腿上还被搭了条不知道哪翻出来的毯子。
客厅里已经没了钱春萍的身影,苏容正打算问呢,就听到厨房传来叮了哐啷的动静,还伴随着钱春萍气急的大嗓门。
“你们俩平日里到底吃的啥!这橱柜比我衣兜还干净!”
*
经过一周的调查核实,许磊带人袭击许林安的案子,渐渐进入尾声。
虽说许林安本人,反倒是十几人中受伤最轻的,但是不能因为他的身手好,凭借较高的身体素质扛下了这次危险,就能忽略掉此次情节的严重性,以及该事件带来的恶劣影响。
恰好又逢公安惩乱除恶,打击地痞流氓的风头,以许磊为首的十几人,直接被打成了三和县的坏作风典型。
但又因为其中几人被举报,涉嫌边境走私的犯罪活动,所以关于那几人的处理,三和县的公安还要跟南省那边对接,具体刑罚如何,恐怕一时半会还判不下来。
不过苏容估计许磊也再折腾不出什么风浪了,刑罚起码五年往上肯定没跑了。
毕竟跟他一伙不涉嫌走私的小混混们,判决已经下来,都是三年到五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等他若干年后再从牢里出来,外界的时代发展,早已日新月异。
“苏容,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吧,你去跟公安求求情,说咱们私了,行不行?许磊要是去坐牢了,我一个人也不活了.....呜呜呜.....”
苏容刚到店门口,就被突然窜出来的李秋英拦住了去路,旁边还站着正扶着她的王瑶。
听到她的话,苏容险些被气笑。
先前每天来她家店里撒泼,指着她娘就骂,气得钱春萍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