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在心中默默反省了一下,自己这种站在上帝视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不当行为。然后,她就开始思考庞德公话语中的含义。他所说的莫忘先人之志到底指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说汉朝的兴亡在她身上?
考虑到庞德公的身份和自己现如今的表面身份,宋辞排除他胡说八道、装神弄鬼,糊弄自己的可能性。自己又不是什么有权有财的人,即便糊弄也换不来什么利益,根本没这个必要。如果他不是瞎说,其中肯定有内因。
到底庞德公说的是宋辞本人,还是指的是那个叫刘慈的姑娘?
宋辞当然倾向他说的是那个刘慈。宋辞根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要说汉朝的兴亡,寄托在一个她这个偶然穿越过来,还根本没有任何参与其中的想法的人身上,宋辞是不相信的。既然不是自己,那只有这个身体的原主了。
现如今仔细想来,这对母女也有很多可疑之处。
为什么刘母手中会有传国玉玺?天下那么大,为什么王允谁都不找,偏偏找上了刘慈,他是怎么发现这两母女的?刘母和王允之间,也绝对不仅仅是恩人和受助者的关系。不然的话,刘母也不会让自己把玉玺交给王允。
想来想去,疑问一大堆,头绪却没有半点。这对母女都已经不在了,宋辞有再多的疑问,也不可能去找当事人问清楚。
不过,宋辞还是勉强得出一个,比较说得过去的推论。庞德公所说的汉家兴亡在她身上,或许指的就是之前,王允要利用宋辞来扳倒董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董卓确实是决定大汉命运的关键人物。解决了董卓,也就间接等于决定了大汉的命运,这是说得通的。
至于勿忘先人之志,也许指的就是,刘母一直让宋辞听王允的话。也许刘母真正的意思,是让宋辞去对付董卓,不让他再为祸大汉江山。
宋辞也知道这种推论有很多槽点,可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出来其他更有力的猜测了。毕竟这类带着预言色彩的话语,可是比玄学还玄学的存在,历史上多得是类似的存在。
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太多进展,宋辞干脆就把这个暂时搁置到一边。毕竟现在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庞德公可不是一般人。像他这种德高望重的名士大儒,只要对某人稍一点评,就能让他名扬四海。现在他对宋辞说出了这样的话,宋辞当然也就逃不脱声名远扬的命运了。
要是庞德公只是单独对宋辞说那也还好。毕竟庞德公不会逢人就说这话,宋辞也绝对会将此话烂在心中。可是那天庞德公家里边还有其他朋友。像这种可以拿去大谈特谈的评语,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宋辞想捂也捂不住。
于是,宋辞万般不情愿地,上了荆州士人八卦排行榜热门。这与宋辞低调做人、老实种地的宗旨大相径庭。宋辞心里那个苦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奇怪的传闻,会流传的那么快?现在每天都有,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跑来的,自称有志之士的人,前来要与她结交。
一时间宋辞炙手可热,也成了荆州十分出名的少年隐士。
这种情况让庞统觉得十分有趣,他对宋辞说:“你猜,若他们知晓你是个女子,会有怎样的反应?”
“你可不可以少说点风凉话?我现在这么倒霉,你也要负很大责任的好不好?要不是因为你的原因,我才不会去你叔叔家。你叔叔是不是特别喜欢点评别人,逢人就要对人家这样说啊?”
“非也,叔叔为人谨慎,轻易不臧否人物。你能得到他这样的评价,证明你并不简单。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
“普通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那种。”
“那你为什么要隐姓埋名,你在隐瞒什么?”
“……此事一言难尽,你就不要多问了,这种事情你知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好了,拜你叔叔所赐,我现在在荆州也呆不下去了,还是先走为妙。”
“你要离开?”“
不走,难道留在这里,接待你们整个荆州的隐士吗?我现在女扮男装,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来的人多了,肯定会被拆穿的。再说,骗人也是很辛苦的。”
“那你要去哪里?”
“唉,我本来是打算,在荆州住个十年八年的。现在荆州也不太平了,看来我只有去益州了。”
“益州,那里现在才是真正的不太平,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会想去那里?”
“放心,那里的叛乱只是一时的,闹不了多久。益州可是个好地方,天高皇帝远,土地富庶,易守难攻。那里大山多得是,随便找哪个山头躲起来都行。”
听到这里,庞统皱眉:“在中原人的眼中,荆州已经是偏远贫寒之地,益州更是穷乡僻壤。蜀道艰难,自古有言。那里又多瘴气疫病,民风剽悍,没有一个从中原来的人愿意去那些地方的。”
“我是无所谓,只要不打来打去就很好了,而且益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
“不用担心,我有自保的能力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