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指望破灭,程夫人也没有了方才的冷静, 她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够丰厚, 不解地抬头看着南弘修, 问:“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南弘修转身看了一眼程夫人,对她死缠烂打有几分无奈。“这件事本就与我无关, 如今能够救下二小姐和程家的, 只有你。”
只有她?
程夫人听罢, 止不住地痛哭,泪眼朦胧见只看到南弘修决然离开的背影。
“他们还小,不能没有我这个母亲,就算我求你!”程夫人在后面哭喊着,但是始终没有等到南弘修回头。
此时蹲在窗子下的唐昭夜眉开眼笑, 将唐飞手中的银子尽数往自己怀中揽。
她一边拿银子,还不忘嘲笑唐飞:“我们将军那可是荣辱不惊的人,怎么会为这点钱财低头, 快点快点, 十一两银子可不许少。”
唐飞嘀咕了一句“小人得志”,不情不愿地将银子都给了唐昭夜。
唐昭夜将银子一个一个装进自己荷包中, 忽而额头上一痛,她倒吸一口冷气,捂着脑袋仰头,却见弹她的人竟是南弘修,将凶人的话忍了下去。
这个她凶不过, 还是算了。也不知南修罗在这里待了多久,有没有听到他们刚才的话。
南弘修扫了一眼坐在窗子下面的二人,撇了撇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都怪你忙着数钱,被发现了吧?”唐飞在她耳边悄声说。
唐昭夜尴尬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冲他笑道:“我若是说刚好路过,将军信吗?”
方才在运河边上还对他爱答不理,现在倒是变脸变得快。南弘修并未计较他俩偷听的事情,却让唐昭夜回去准备一下,午后要带她去一趟金海镖局。
算着时辰,她还有两三个时辰补觉,唐昭夜赶紧跟在他身后一起回了院子。
如今也不知程家还能住多久,程雨菲本来已经收拾了东西准备今日向程夫人辞行,谁曾想家中出了如此变故,她虽于程雨晴没什么姐妹情谊,可到底是一个爹生的,她还是打算暂时留下来陪着程雨晴。
唐昭夜还不知自己不过是睡了这几个时辰,外面的世界已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先是唐飞往死里砸她的房门,待她开门后还未来得及发火,唐飞就拽着她的袖子说,程夫人自缢了。
他们两个急急忙忙赶去了程夫人的院子,还未进去便听到了里面程雨晴沙哑绝望的哭声,下人们都在拉着她,不让她进屋去。
都说自缢之人死相极为恐怖,想来下人们也是怕吓坏了程雨晴。
在屋外檐下,唐昭夜还看见了静立在一旁的南弘修,他似乎刚从里面出来,竟看不出一丝神色一样。
唐昭夜迎上他,面色沉重地看向屋内,梁上只剩下一根绳子,程夫人已经被下人给抬了下来。
“将军可是进去看过了?”
“嗯。”
唐昭夜小声问他:“其实属下今日确实偷听了你们的对话,难道将军所说的,这件事只能程夫人自己解决,就是要让她自断性命吗?”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若是我,不会去死。”
都说自作孽不可活,程夫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她牺牲了自己以保全自己一双儿女,也算是最后一点良心。
唐昭夜却觉得其中最可怜的,莫过于程家才五岁的嫡子,没有了双亲,唯一的嫡亲姐姐又变成了哑巴,小小年纪守着这么大的家业,以后却不知应该依附谁。
南弘修见她一副为别人惋惜的模样,看起来应是刚出门,便问:“你还不知道太守府的事情吧?”
“太守府?不是被看管起来了吗?”
果然,她还不知道,不然以她的性子肯定早就气得跳脚。
南弘修告诉她,今早从太守府传来消息,说是昨夜里太守府突然失火,刚巧就烧没了书房里全部重要信件,又刚好将想要深夜逃走的付太守给活活烧死在围墙边上,官兵去看时,人已经成了黑炭,只剩下一袋子黄金搁在边上。
唐昭夜一听果然气得不轻,咬牙切齿地低声骂着:“又是刚巧走水,怎么就每次和三皇子有关的事情,都会着上一把火?真是太不要脸了。”
“所以等下我们要去金海镖局一趟,将这件事告知秦怀山,顺便再去找一个人。”
此番少女失踪案,秦怀山是出了力的,南弘修写给京城的信件中也给他报了功,至于会有什么封赏就是皇上定夺的事情。
至于他顺便要去找的人,即便南弘修没有说,唐昭夜也大概猜到了。
他要去找静儿。
昨晚上在船上,唐昭夜亲眼看见静儿杀了船老大,当时她只惊骇于静儿杀人的干脆利索,等到事后才忽而想起,静儿杀人时右手缠着纱布。
而那日在荒木村刺杀他们的人,唐昭夜划伤的也是他的右手,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凑巧了些。
等到程夫人的遗体被抬出屋子后,唐昭夜他们才离开程家,通过程雨菲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