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礼与他对视了许久,破涕为笑,“学长。”
平平无奇的夜因为这两个字炸起一片涟漪,从此留恋的大学时光终于彻底远去,生活不再索然无味。
铭礼突然想起了什么,抹掉脸上的泪,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我放单检查过了。”
“我知道。”难得见仇海露出牙齿的笑容。
“张教员和你说了?”
“没有。”仇海往前凑了凑,贴上他的额头,“从和你飞的第一班开始,我就知道了。”
*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已经到达上海虹桥国际机场,您将在一号候机楼进港,机舱外的温度……”乘务员甜美的声音在客舱响起。
驾驶舱。
铭礼伸了伸胳膊,活动了几下肩胛骨,“虹桥的时刻是越来越密了。”
“可不是吗,晚落一点停机位就被占了,哎。”来自老机长的叹息,肥肥的大肚腩嵌进座椅里,粗短的手指按着脖子。
坐在后面的赵嘉归挂断电话,“机长,铭哥,家里说后续航班取消了,咱们要在上海留一天,明早回去。”
资质晋升后没多久,铭礼又和这小子排在了一起,与第一次不同,这小子放飞自我的自来熟程度已经完全把铭礼当真哥了。
“最近不是有个很火的上海名媛群,来个外滩偶遇也不是不可以。”老机长扎了扎外露的黑色皮带,Gucci的金属大标贴在肚子上,“老当益壮,一晚三次还是没问题的,哈哈哈哈哈哈。”
赵嘉归:“……”
您这叫一把年纪没点逼数!
铭礼笑了笑,“我就不留了,一会买机票回去。”
“家有娇妻?”也许是下了班的缘故,老机长坏笑着八卦,“咱们公司的?哪个部门,乘务?地面?”
“咱部门的,同行。”铭礼把飞行资料放进箱子里,嘴角含笑。
老机长:“???”
部门里什么时候来了女同胞?
“哥,记得哪天带大嫂出来一起吃饭。”赵嘉归憋着笑,手机藏在袖子里,镜头对准铭礼的后脑勺。
“没问题!” 铭礼毫不自知,冲着镜头竖起大拇指,“到时候让大嫂给你们包红包!”
老机长插嘴问:“为啥不是你包?”
“他赚的比我多。”
老机长:“……”
咱们飞行部确定有这样一位女同胞???
当铭礼从上海飞回基地,开车来到医院,哼着小曲儿走进病房。
“没问题!到时候让大嫂给你们包红包!”
手机里赵嘉归发来的视频一遍又一遍地外放,仇海面无表情看着面色红润的来者,眉毛一挑,“大嫂?”
铭礼嘿嘿嘿地笑,“你现在是弱势群体,叫声大嫂也没有不对,对吧。”
“弱势群体?”仇海证明似的支着两条胳膊坐起来,“要不是工种特殊,这点伤早就能出院了。”
铭礼连忙上前去扶他,“别别别,你还是在医院待着吧,等下个周我的年假批下来,你再开车上路。”
“你今年的年假就这么用掉了?”仇海靠在床头削苹果。
“不然嘞。”铭礼接过来咬了一口,“要么陪你练车,要么你吊销驾照,你选吧。”
仇海风轻云淡地望着窗外,“我也可以自学成才。”
“别别,我还想让你多陪我几十年。”啃了一半的苹果递到他面前,“吃不上了。”
“到底谁才是病号。”仇海无奈接过来。
*
一周后。
“安全带。”
“检查完毕。”
“座椅后视镜。”
“调节完毕。”
“放手刹。”
仇海单手放下手刹,“Cao作完毕,交叉互检。”
“……”坐在副驾驶的铭礼双手紧紧抓着车窗上方的把手,面色铁青,“别把开飞机的习惯带到车上来!”
他真怕一会等车跑起来,仇海习惯性地松开方向盘。
外环某条不知名的大道上,前后无人无车。
这条道作为某个村庄连接城区的必经之路,修好后并未发挥它的实质性作用,反而成了新手练车的圣地。
铭礼裹了裹围脖,车刚刚移动,他连忙又抓上把手。
“要不要这样。”仇海对自己的车技似乎很有信心,仿佛那场车祸是别人开了他的车嫁祸给他的,“好歹我也是个老司机。”
Panamera平稳行驶在路上。
质感极好的车漆,风sao的蛤蟆头,经过改装的轮毂,流畅的车型线以及嗡嗡作响的发动机。
虽然对车充满厌恶,但对机械的敏锐度还是让仇海适应很快,而且铭礼能感觉出仇海的车感很好,这是日积月累对机械深度Cao纵的成果。
经过一个红绿灯,车缓缓停了下来,完全试不到点刹的感觉。
铭礼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