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马抬起头,眼睛里一扫刚才的哀伤,奇异般带了星点亮光:“所以我不会觉得悦悦她脆弱,人之常情,我和你一样,会陪着她走出去的。”
唐恋恋从没有哪一刻如现在这样了解过魏马,并认为他也是个浑身充满力量的人。她举起手掌和他重重碰了一下,坚定地说:“她只是需要时间,会好起来的。”
你也是,你也需要时间,很多的时间,相信在不久的那个未来,大家终会好的。
所有,一切。
***
卓一堂住校的事不会这么快安排下来,晚上他还是得和唐恋恋她们一道默默回家。
只是他今晚也没有去车棚推车,而是跟着两个女孩子一起上了公交。
放学时间高峰期,车上照样人满为患。三个人拉着扶手,一路从前门被挤到最后面去。
唐恋恋稳住自己的同时,还得伸着一臂护住秦悦悦,怕她一个不小心被推倒。
“悦悦,要是实在难受就请假吧。”她小声说,“我看你今天……你这个状态不行。你说阿姨她要是知道,还不得心疼坏了?”
怕秦悦悦担心课程跟不上,唐恋恋又赶紧补充:“就休息几天,等养好了Jing神再来上课。没事的,中间耽搁的,我帮你补,我请卓一堂和魏马一起帮你补。好不好,听话!”
秦悦悦外婆临终的遗言,无疑给了她不小的压力。成绩这个事哪能是那么容易、自己说提上去就能提上去的?有些人落后了好些年,沉疴难医,再逼着,无非是往其Jing神上叠加砝码。
秦悦悦是如此,唐恋恋亦是如此。
任何事都不能一蹴而就,如今唯有从眼下开始,放好心态,循序渐进,日积月累。
然后,不问成效。
秦悦悦闷闷地点头,才这一会,她眼睛里又蓄满了泪水:“……不用啊恋恋,我没事。”
可她这幅样子哪像是没事,唐恋恋都恨不得斥责旁边乘客中的某一位,让给她倒腾出个座位来休息会。
卓一堂不远不近立在她俩背后,时不时要垂眸瞅上一眼。
大家彼此不认识,车厢里一时很安静,只有快到站不断提醒的喇叭声,喋喋不休。
摇摇晃晃经过半个城市,人来人往,闷闷唧唧。在车子经过一个转弯处时,抬手擦鼻涕的秦悦悦突然瞧见了点什么。
她眼睛直愣愣地,人却挨到了唐恋恋肩上:“那个……那个人,他他……”
唐恋恋一顿,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张似曾见过的脸孔……
那只不安分的手今日看样子也已得逞,正不声不响拢着一个东西揣向自己怀里。
“抓小偷!”
唐恋恋抬手一指突然喊出口,同时自己也向前冲了两步,好像就要这样扑上去了一般。
然而她的书包带被人从后面勾住了。
卓一堂把她拖回来,他眼神直勾勾地盯住那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人,身形灵敏地穿梭过已经慌乱起来的人群,大声提醒说:“请大家检查自己的口袋!看刚才是不是有人丢了东西!”
做贼的心虚,从唐恋恋喊出那一嗓子开始,那人就拽着帽沿开始往前窜去。
车还没到下一站,不会停,这会纷纷攘攘的尽是惊恐声和踩踏声。卓一堂趁着这个间隙,在几个乘客的帮忙下,很快将人按在了前门那里。
一位蓄着黑胡渣的中年男人摸遍自己全身,说皮夹不见了。
那人被七手八脚摁着,那人脸糊在地上,帽子和左脚的鞋子不知去向,他狼狈地破口大骂,奋力挣扎,拒不承认自己是贼。
秦悦悦胆子小,再一次遇着这种事虽然很受惊,但还是站出来勇敢指证:“……我……我们上次见过你!你那次还偷……偷走了一位阿姨的手机。”
于是就有不怕事的开始动手搜他身。
一部手机,两个钱夹,被摊在了地上。
没人注意到这人是从哪一站上车的,所以此刻除了那位大叔的钱包,另外两件东西并无人认领。
“我送他去警局……”
卓一堂话才出口,不妨那人突然从地上暴起,转身就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处。卓一堂原本是半蹲在地上的,这一蹬直接让他向后摔去。
车门在此刻“哐当”一响,打开了。
前门这块刚好挤满了人,那鸭舌帽就跟疯了一般,横冲直撞扒着人群往后门而去,好几个人躲闪不及,当即被推翻,他也顾不上管踩着踏着就过去了。
卓一堂爬起身,跑动时膝盖处针刺般疼痛。他咬牙,把自己的书包猛地甩去唐恋恋的方向,然后追过去,在那人磕磕绊绊正准备夸出车门的一瞬,抬起一脚狠踹在了他后心。
鸭舌帽“哼唧”一声栽倒车外,趴在地面半晌起不来。卓一堂跟下去,二话不说照着那大腿补了几脚,然后他扶着膝盖缓气,不理会车上其他人的惊呼和赞美,朝唐恋恋和秦悦悦打了个手势,示意二人也下来。
一个刚在车上目睹了全过程的快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