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太皇太后,您的意思便是任由此女一家独大不成,那届时这阖宫上下都成了那包衣奴才的天下?
臣妾等倒是无妨,只是臣妾倒是听闻科尔沁达尔罕亲王之女已经到了花信之年,听闻其对皇上很是钦慕……”
佟妃欲言又止的说着,倒是让太皇太后脸上的神色果真松动了几分,只是佟妃这话并不足以让太皇太后动摇心中的想法。
皇上如今是越发年长,以至于寻常事宜皆不让自己插手,这一次大封后宫能先与自己通个气,已然让太皇太后觉得分外兴奋。
因而,对于皇上要封温雅为嫔之事,太皇太后并不曾多加劝导,只是佟妃所说之话,也有其道理。
如今后宫,并无中宫之主,若是继承大统,当以皇长子为宜。
而这皇长子若是出生于与自己同样血脉的科尔沁贵女的肚皮里,那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佟妃眼见着太皇太后神色松动,随后瞧着太皇太后那有些苍老的容颜,抿了抿唇,小声的说道:“太皇太后您如今正是Jing神的时候,届时说不定还能瞧着皇长子长大呢,只是这皇长子若是由玉嫔所出,届时,他会对您亲近吗?”
佟妃循循善诱地说,这让太皇太后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可随后便又压下去,意味深长地瞧了佟妃一眼:“哀家倒是不知道佟妃何时竟如此机灵,只是哀家与玉嫔并不曾相恶,即便玉嫔生下皇长子,哀家乃是他名正言顺的□□母,又何谈亲近不亲近一说?”
太皇太后如是说着,倒是让佟妃愈发得咬牙切齿下来,而此刻太皇太后已然坐在了上首。
而佟妃只得扶着浣云的手,不得太皇太后的赐坐,她也不敢轻易坐下,这会儿整个人站得已经有些疲倦。
“是吗?玉嫔确实并不曾与您相恶,那皇上呢?”
佟妃这话一出,太皇太后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冷冷的瞧了佟妃一眼:“你想对哀家说什么?”
佟妃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住自己,那砰砰直跳的心脏,这才佯装淡定的说道。
“那件事只有臣妾,太皇太后以及苏麻拉姑知道,只是纵使太皇太后您下手再是利索,可是这天下并没有不透风的墙……
您猜皇上现在到底对那件事知晓还是不知晓,一旦皇上对那件事有疑心,那这宫中的皇子,除非是与您一族所出的科尔沁之女,亦或是臣妾所育子女外,您觉得皇上还会让您接触其他的皇子阿哥吗?”
“你在威胁哀家?”
太皇太后冷眼瞧着佟妃,语气森寒的说着,让佟妃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寒颤。
“臣妾不敢。”
佟妃一边说着便跪了下去,而太皇太后在上手,高高睥睨着,过了许久她才淡淡的说道:“你今日来意哀家已经知道了,只是哀家倒没想到,你这眼皮子就这么浅,只巴巴地想着玉嫔那里,怎的不想一想你自己个为什么不能孕育皇子公主呢?”
“太皇太后说这话是在笑话臣妾吗?如今阖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已经许久不曾踏入臣妾的宫中一步了!”
佟妃刚才再大胆的话已经说出来了,这会儿更是无所畏惧了,太皇太后这会儿也被旁的是牵住了心神,并不曾在乎佟妃的冒犯,是看着佟妃那毫无形象的模样,过了许久才轻轻一叹。
“罢了,哀家也不为难你,此事哀家已经记下了,你且放心,等着之后哀家安排便是。”
太皇太后这话如同一个定心丸,让佟妃一下子放松了心神,整个人差点儿绝了过去,等佟妃缓过了身后,这才脸上带上了笑,诚心诚意的给太皇太后行了一个礼,便在佟妃的搀扶下离开了慈宁宫。
等佟妃走了后,太皇太后依旧盯着那大开的宫门,半晌没有说话,反倒是身旁的苏麻拉姑瞧着太皇太后这副模样,沏了一杯热茶放到了太皇太后的手边。
“佟妃娘娘的性子您也知道,又何必方才那般激她。”
“哀家只是想要瞧瞧她是否和幼时一样的愚蠢。
幸而佟妃不是哀家的左膀右臂,否则哀家只怕早就将她推出去做了挡箭牌!
一个自私自利,只知眼前一亩三分地的愚蠢女子罢了,又何必将她放在心上?”
“可,说到底,佟妃娘娘也是出身于佟佳一族,便是看在孝康章皇后的面子上,佟妃娘娘日后的前途亦是一片坦荡啊!”
“是吗?她用那件事来威胁哀家的时候,难道不知道她将来爬的越高越是哀家手里越好用的一把刀?
自己放弃了一座本来与她更有利的山,如今却想借此反水来威胁哀家,笑话!”
太皇太后这会儿说着这话,眼中闪过了锋利的光芒,完全不负曾经那和蔼可亲的模样,让一旁伺候惯了的苏麻喇姑瞧着都忍不住心下一惊。
这后宫当真是个大染缸,格格曾经那般天真单纯的小姑娘竟也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不过,格格是自己幼时便发誓要一直追随的人,即便格格变成了何等模样,自己当永远护持格格!
苏麻喇姑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