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妙妙告诉宋眠,她想要救林楚楚。
宋眠点了点头,道:“好。”
宋眠带着林妙妙去找薛笠。薛笠打量林妙妙,见她比之前长高了一些,站在宋眠身边很是相配。小丫头也渐渐褪去初见时的稚气,唇红齿白、浅笑嫣然。薛笠心中暗叹,宋眠倒还是有几分眼光的。
他吊儿郎当道:“这有何难?不过一个泥腿子,开酒楼才几天就这般嚣张。我去叫他夫人撤了诉状便是。”
林妙妙仍然有些担心,道:“你叫他撤,他就会撤吗?”
宋眠笑了笑,就见薛笠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道:“妙妙啊,你是不相信我薛家的能力了?我告诉你,我叫他撤,他就必须撤。否则,以后在这云州城,他就别想再继续做酒楼生意。”
“可是我觉得他夫人也挺无辜的。”林妙妙说道。
薛笠道:“妙妙,你这样说,我就不大好办了。要让这件事平息,不得不动用点强势。说白了,是她那不要脸的相公见色起意,你那个姐姐呢,咳,也不能说完全无错。只是按照律法来讲,对女方的处罚过重,始终是有失偏颇的。我倒觉得,这事,主要错在男子。”
宋眠看着两人沉思,过了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说明这条律法本身就有问题。我有一个想法。”
他一说出口,薛笠和林妙妙都瞪大了眼睛瞧着他。薛笠道:“不是吧?云逸兄,你这不是疯了吗?律法规定的事,你都敢去推翻?这样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你可别想不开啊。”
林妙妙也连连点头,道:“少爷,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了。”
“我既然产生了这个想法,就有一定的把握能成。撤了诉状,你大姐得不到什么教训,反而叫玉生那位倾心相待的好儿郎白白托付真心。你能够保证你的大姐不会再犯第二次吗?再有,那男人的主错为何让一个女子承担这么重的责罚?他倒轻巧脱身。难道这就是酒楼老板的夫人愿意的吗?我看也不是。”宋眠说道。
其实他这么做,也不完全是贸然行事,而是他心中知道现在京城的局势变化。依据前世的记忆,京城的那位皇帝如今已经是病体衰微,大半的政事都交由太子打理。太子是主张变法的一派,着力废除旧的体制,寻求新的制度体系。若是他没记错,眼下太子的得力干将现在正在各州府暗中巡察。
或许,就在云州。
宋眠决定赌一把。
薛笠明显不赞同宋眠的想法,他甚至于当着林妙妙的面就说道:“宋眠,你可真是应了一句话叫做,色迷心窍。为了个林妙妙,连这种不要命的事情都敢去做。可是人家还未见得领情。”他瞥了一眼林妙妙,道:“听我的吧,兄弟。我去让那老板的夫人亲自撤掉诉状,再给他们一笔补偿,把这件事了解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么?非要搞得这般上纲上线的,一招不慎,连你的这条小命都交代了。”
宋眠道:“你且让我试一试再说,我至少有八成的把握,况且这条律法本就不合适,天下苦于这条律法的女子良多,也有那些被强迫的女子,因为男子的一面之词而丢了身家性命。这何其无辜?而男子却不过将养一阵就把这页翻过去了。”说罢,他低声说道:“我听说巡察使正在江南各州巡察。”
薛笠心下震惊,道:“这等消息你是如何得知的?这可是官家的机密。”
☆、第三十四章
宋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隐约听见有人在传,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他没有细说,只是透这么个消息让薛笠稍微安心一些。
薛笠又劝了几句,见宋眠执意如此,遂饮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好吧,既然你非要这样,我也只好支持你了。咱们兄弟一场,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义不容辞。”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都没再说什么了。临走的时候,薛笠意味深长地看着林妙妙道:“云逸可是对绝对的用心了,哪一处都在为你考虑,你可不要辜负了他。”
林妙妙讪讪笑了笑,她亦觉得宋眠似乎对她太好了。一个替身而已,都值得他这样相待,那对王玉柔,他会有多好呢?
林妙妙看着宋眠的背影,快步跟上他。宋眠见她过来,对着她灿然一笑,放慢了脚步。
第二日,宋眠即写下一封诉状呈交官府,诉通奸罪责罚不当,请求修正此款。知州一听这还了得,竟然敢公然挑衅司法秩序,但一看是宋家的公子,一时间有些为难。
身为一知州官,在处理各种事务的同时,也要和当地的各类富户打好关系。在任何地方讲究的都是一个人脉,况且当地的人情关系盘根错节,得罪一方便是牵扯众多的利益体。
知州一时觉得有些头疼,见宋眠立于堂下,遂屏退左右,好言相劝道:“宋公子,你这是意欲何为哇?本官为官多年,也没瞧见个诉状直接状告律例的。你可知,这律例几经修订,你要诉的这条乃是当今圣上亲笔批准通过的?你这诉状,岂不是打皇上的脸么?若有旁的事,咱们好歹坐下来好生商量商量,凡是好解决。这要是捅到上面去,后果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