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生辰过后,钟粹宫每隔一日便会迎来皇帝的凤鸾,时日久了,连边宁也如释重负般松懈下来,终于不再与萧衡焕念叨那些克己忍让的说辞。一晃三月过去,萧衡烨体内yIn蛊被喂得极好,整个人亦风姿绰约大胜从前,萧衡焕见他这般模样,便断定他这弟弟从今往后更离不了自己——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如今习惯了这耳聪目明神清气爽的舒服日子,哪里还能再回过头去忍受yIn蛊折磨。就连在床榻之上,如今的萧衡烨虽算不上乖顺迎合,却也极少像从前那样抵触抗拒,有时身体受不住了想要叫他快射,还会纵容地给他一点甜头。
既然身子已经不再抗拒,那么心要陷落,也不过是早晚的事。萧衡焕心下笃定起来,身上戾气亦随之一扫而空,连对着太监冯五之时脸上都多了几分笑容。想到一年前得知当时还是怀王的萧衡烨与顾飞鸾联手对付自己的事,他亦有恍如隔世之感,只感慨当初父皇若是没走得那样急,他与萧衡烨之间本该没有这许多波折,母妃也不必仙逝。不过往事不可谏,他亦不是喜欢伤春悲秋的人,被软禁在皇城里足足八月,当初的不甘与愤恨也终于全然放下。这世上入他眼的东西不多,万幸最珍重的还在眼前,岁不我与,岂容虚度。
萧衡焕这样想了一遭,又不禁嗤笑起自己来——那边宁反反复复在自己耳边念叨了几个月,终究还是有了些成效,如今连他自己都会劝着自己了。
这一日是皇后生辰,宫内设了家宴。因着先帝忌日将近,宫宴办得并不铺张,只请了些许亲近的家眷。萧衡焕让冯五去打探到底来了什么人,得知除却皇后族人之外,顾飞鸾与谢风亦毫不意外地到场,还带上了那个刚过百日不久的女娃娃。萧衡焕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那顾飞鸾虽然断了心思,却未断了心意,想着今夜大约无缘侍寝,翻了几页书亦觉无趣,正想早早睡下,却听到皇上驾到的呼告。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萧衡烨这小半年来虽常常与他龙榻缠绵,可这钟粹宫却是一步也不曾再踏进过,不想今日竟亲自前来。他起身迎上去,也不行礼,只拉了人手,低头看他,却道:“听闻今日那人过来,你倒舍得走?”
萧衡烨自然知道说的是谁,眉间略有疲色,道:“孩子哭闹,已经回去了。”
萧衡焕挑了挑眉,又道:“皇后生辰,也不陪她。”
“有贵妃陪着,她好得很。”
萧衡焕听到此处,终于爽朗地笑出声来,伸手将人抱到殿内榻上:“原来是发觉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才想起我来了。”
萧衡烨皱了皱眉,却也不反驳,只挣开了萧衡焕的手臂,坐到一旁让人奉茶。萧衡焕见他神色仍旧不豫,方才收了笑,问道:“今日宫宴之上的酒不好么?”
萧衡烨哪里能说他此刻神思郁结,是因为在宴上见到顾飞鸾与谢风抱着那小娃娃,一副如胶似漆的模样,偏偏前来赴宴的王侯女眷对这二人的关系心知肚明,却也无半点介怀,反而一个个热热闹闹地凑上去看那孩子,连皇后与贵妃都手牵着手去逗弄了许久娃娃,又连称两人神仙眷侣,羡煞旁人。萧衡烨身居主位,始终远远看着,面上犹挂着笑,心里想的却是“我还同四年前一般无二,可他却已经走得那样远了”,一时间怅惘难言,连饮了几杯寒潭香,竟品不出滋味,索性借着不胜酒力的由头,将宴席主位交给了真正的寿星。
思绪收回,萧衡烨只摇了摇头,却道:“酒是好酒,那孩子也可爱得紧。”
萧衡焕闻言又笑,心想果然还是因为那顾飞鸾,侧目看他,道:“一个小孩子,也值得你失魂落魄成这样。”又盯着他微蹙的眉心,“你若喜欢孩子,我们也养一个?”
“谁要与你养。”萧衡焕冷哼一声,眉心蹙得更紧,忽而双眉一抬,问道:“你成婚这许多年,怎么也没养出个孩子来?”
萧衡焕闻言似觉好笑,哼了一声,道:“这话得去问你母后。”
萧衡烨凤目睁圆了些许,侧目道:“你生不出孩子,与我母后何干?”
萧衡焕盯了他一眼,道:“是了,你母后把你养得这般纤尘不染,她做的丑事,自然是一件也不会让你知道!”说罢饮了口茶,“那年我十六岁,正是初建军功、得封将军之时。母妃趁此机会,向父皇请愿,要给我一门亲事,中意的是崔同方参军膝下长女崔慕云——那女子也没什么奇绝之处,是母亲自知出身低微不好高攀权臣,只想与我寻一个恭顺体贴、知冷知热的女子,因而看中了她。谁知你母后从中作梗,最后父皇赐婚,竟是将左都督封文康家中嫡女许配了我——谁不知道那封家与你母家是世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这一出戏唱下来,看似是叫我高攀了贵女,其实不知藏了多少歹毒心思!我母妃知道了这事当即就要发作,我年少天真,竟还劝着母妃,说那封雅儿小我三岁,还是不知事的年纪,即便与皇后沾亲带故,嫁了我以后教导一番,让她乖顺也就是了。那封雅儿嫁过来后,起初却也没什么不妥,至多有时爱耍些小姐脾气,我也不放在心上。至于成亲之后一直不愿与我同房,我只当她年纪小,自然让着她。谁知这一让,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