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敬爱的王,你好啊!”那将军用刀指着坐着的人,“事到如今,你还不臣服吗?”他的语气狂妄至极,后面的随从都在起哄助威。
“你杀了我。”那坐着的男子只是重复这一句。
那将军恼羞成怒,用刀刺向他胸口,厉声道:“求我!快求我!”
那男人被刺了一刀,血流如注,只是平静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我不会求你的。”
那将军被彻底激怒,把男子拎起来……
在火光中,起哄声变成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嘲笑,那将军的笑声如同野兽一般。
而旁边的隔间拉开了一条窄窄的门缝,一双眼睛惊恐地望着这一切……
楔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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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观政殿内。
齐王耷拉着脑袋,垂着手,像被打了霜的茄子,承受着来自殿上之人的咆哮。
“胡闹,简直胡闹!你堂堂亲王,跑到这样的场合,出了命案还不肯走,你是要朕去乐坊给你收尸吗?”此人正是大周天子李枢,十多年来战功赫赫,击吐蕃,灭高昌,定回鹘,如今正是而立之年,周身龙气环绕,世人多有以前朝太宗比之。
齐王战战兢兢。他从小养尊处优,并没有经历什么风浪,奈何文武都很平庸,于是李枢登基后他便一心做个闲散王爷,惟愿斗鸡走马过一世,天地兴亡两不知。平时李枢对他并没什么期望,所以待他宽和,偶尔他的玩乐点子还能得到李枢的赏识。
于是齐王大着胆子道:“皇兄,我也不是第一次去,去了几年了……”
他还未说完,李枢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已经射了过来,齐王赶紧闭了嘴。
李枢叹了口气道:“你喜爱玩乐朕是知道的,不出格也就罢了。平日在京都你就是夜夜宿在乐坊朕也没说你什么。可是这次,你就带了几个府兵去了扬州,那杀人者乃高昌余孽,和你近在咫尺。她若想报仇,拿你开刀,你可有还手之力?”
齐王低着头,没话反驳。
李枢顿了顿,又道:“朕还听说你为了捧一个舞伎,一掷千金,花了上千两银子。”
齐王小声嗫嚅道:“云裳坊不是三哥在管吗?我撒点银子就当是送给三哥,助他生意兴隆了。”
“你!”李枢一时气急,望着这个不成器的皇弟,摆摆手道,“滚回去思过,一个月内不准出宫!”
“是,是,臣弟遵命!”齐王如蒙大赦,飞一般溜走了。
齐王刚走,大殿后面就转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王爷,面如冠玉,文质彬彬,一双瑞凤眼看起来格外和蔼可亲。他穿着青紫色锦袍,虽无纹饰,却是厚重华贵的料子。
“皇兄,不必和五弟置气。”他笑着开口,语气温和。此人正是燕王李栩,大周三王爷,李枢的胞弟。
李枢见是他,整个人松弛下来,扶了扶额道:“此事凶险,唐景啸报给朕时着实心惊。”
“皇兄不必担心。东坊虽远在扬州,臣弟多少也会看顾一二。”李栩道。
听他提起了云裳坊,李枢面色一沉道:“你扶持云裳坊之事,朕一直不大赞同,你在朝廷上毕竟是朕的左膀右臂,若被有心人知道你乃云裳坊背后之人,于皇家颜面有失。”
李栩并不急着反驳,而是静静分析道:“皇兄目前根基尚不稳固,又常常御驾亲征,这天下百官之心,不可不防。纵然皇兄有经天纬地之才,所向披靡,但难保有人心中念旧,伺机而动。臣弟的云裳坊,不过是帮着皇兄监察一二这天下百官,乃至武林动态。回头臣弟好好跟五弟说明,保证他不再胡来。”
李枢道:“这次的事出格了些,要是此事东都阁没有接手,由扬州府捅上来,还不知要如何收场。”
李栩赶紧赔罪道:“臣弟知错,已换了西坊的坊主。是臣弟御下不周,选人不当,竟让暹教余孽混入云裳坊。”
李枢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一举攻破高昌,因暹教之事对高昌子民赶尽杀绝,是朕鲁莽了。”
李栩道:“皇兄何错之有?暹教乃邪术,应当赶尽杀绝。”
李枢道:“已过去十年了,罢了。你告知刑部,暹教徒格杀勿论这一条弃了吧,如有发现烙有圣火印者,暗中缉捕审问,如无异状,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皇兄……”李栩似乎还想劝说,李枢却是摆了摆手。
李栩见此事难以说通,又想起一事道:“皇兄,唐景啸此人,还是要防一防。”
“哦?”李枢望向李栩道,“朕和景啸是战场上的交情,他又娶了皇后族妹,此事若不是景啸去善后,朕还不放心。”
李栩道:“皇兄,他毕竟原先是天策府的人,他父亲唐佑又……还有他那个义弟,掌管着东都阁的唐岳,臣弟也不放心。东都阁虽不是明面的朝廷机构,但看顾着武林,武林的势力不可小觑。当年的天策在武林中颇有威望。”
李枢笑了笑道:“天策能做到的,神策也一样可以。神策军中将士有一半是原来天策军重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