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大厦门口的一瞬间,热烈的阳光照得杨瀚洲有点儿睁不开眼,前后不过一个小时左右,整个上午缭绕在城市高楼之间的雾气已经全部散去,周围绵延起伏的大楼外墙玻璃上倒映着蓝天白云,鲜亮的颜色竟然有种雨后的感觉……
他眯了眯眼,很快适应了光线,紧走了两步刚要过马路,伴随一声急促短暂的刹车声,一辆车突然在他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门正好对着他,再Jing准不过。
脸上的冷漠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融化,英俊的脸上五官线条都变得温柔,他扬起嘴角,弯下腰双臂搭在已经放下的车窗上歪头看向车里,问:“还有事,唐律师?”
刚才不承认他,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唐律师”,偏偏语气还听不出调侃,唐哲不以为意,冲他微微一扬下巴,冷冷一句:“上车。”
杨瀚洲毫不犹豫,起身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
车门关上之后,唐哲也没问他要去哪儿,面无表情地踩下油门。
车里和外面相比多了一丝凉意,杨瀚洲低下头左右看了看,笑道:“车不错啊,看来的确是当法务待遇更好。”
这句倒是实打实的调侃了,然而唐哲依旧冷漠,仪表盘上显示的车速也越来越快。
杨瀚洲轻叹一声,直视前方说了句:“我以为你不会公私不分。”
这一次唐哲终于有反应了,却也只是笑了一下,“你第一天知道?”他何止公私不分,根本是毫无人性。
“我只是在工作……”
“你认识苑浅?”唐哲突然打断他。
杨瀚洲目不斜视很自然地回答:“今天算是认识了。”
“那以前呢?”
他无奈一笑,侧过头看唐哲,“你是不是太敏感了?”说完又暧昧一笑,“嗯,的确是很敏感。”
这时,唐哲露出了从在隆基见到杨瀚洲之后到现在的第一个真实的微笑。
杨瀚洲稍稍侧过身面对着唐哲,还亲密地往他那边凑了凑,笑着问:“不问案情了?”
“别多想。”唐哲一边转弯一边扫了他一眼,“顺路送你回去,仅此而已。”
几秒之后,杨瀚洲微微一笑,说了声:“谢谢。”重新坐正之后,又说:“如果不介意等我下班,我们可以一起吃晚饭,前提是我今天不加班。”
“你也要加班?”唐哲明显是故意调侃他。
“嗯……”杨瀚洲原本是微笑着的,然后很快收敛了笑意,说:“毕竟,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啊。”
少有的,苏宴林今天提早下班,带着苑浅一起。
但开车的是罗义扬,苑浅和苏宴林一起坐在后座,除此之外,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回去的路线也是一模一样。
车里异常安静,仔细听甚至好像能听见某人的呼吸声……苑浅昏昏欲睡,
头上的伤对他来说并不疼,而是一种莫名的烦躁,他闭着眼微微低头,觉得自己像是在一艘船上,漂泊沉浮。
突然额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是苏宴林的手掌,带着一丝干燥的粗糙感。
“怎么了?”
苑浅睁开眼,说:“放下车窗透透气吧。”
车窗缓缓放下,他们还在繁华的商业区路段,天刚擦黑,外面已经是霓虹闪烁,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红灯的时候车在十字路口缓缓停了下来,苑浅趴在车窗上,无意间一抬眼看到了不远处人行天桥上的一块广告牌,上下两排灯照得特别清楚。
“在看什么?”身后的苏宴林问了一句。
苑浅回头的同时往后一仰挪开上身,然后伸手往窗外指了指,笑着回答:“广告牌。”
广告的产品没什么特别,但广告牌上的人正是那个在苏宴林后座出现过的小明星,爱抽水蜜桃爆珠的那位。
换了发色之后稍成熟了一点儿,和坐在男人身上那副sao浪的样子倒也很配,的确是性感的。
苏宴林看了一眼,未作评价,伸手捏了一下苑浅的脸颊,“受伤了就老实点。”
这下苑浅觉得没趣了,先不说他这点伤算不算“受伤”,老男人脸皮真是厚如城墙。
回到苏家,车在院子里停下之后,苏宴林让苑浅自己先进去。
苑浅下了车,走到车前面的时候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罗义扬正扭头在跟苏宴林说话……他收回视线,冲着刚开门迎出来的曾嫂笑了笑。
曾嫂帮苑浅把头上的伤处理了一下,看见伤口的时候她轻呼了一声,问怎么弄成这样,还不知道他和叶景川出车祸的事。
苑浅也没多说,只说了句不小心划破的。
虽然伤口不长,但有点儿深,不然也不会一直在流血,消毒之后涂上了药水血很快止住了,只有那淡淡的类似薄荷的味道让他有点儿不习惯。
苏宴林一直没有进来,苑浅当然也不会去找,晚饭也是一个人吃了清淡的一餐,曾嫂说是苏宴林吩咐的,但后者人却不知道在哪里。
入夜,苑浅在客房里洗了澡